第82章 第 82 章(2 / 2)

宮女在逃 怡米 10969 字 10個月前

殊麗捏了捏發脹的額骨,很想讓送來的人再送回去,可那些人哪敢答應。

大過年的,除了殊麗,誰敢惹天子不快啊?他們奉命辦事,沒紅包就算了,還辦砸事回去挨訓,不是太冤了。

幾人腳底抹油,剛要跑開,被殊麗叫住。

以為這位姑奶奶還要堅持“退貨”,卻不想,每人手裡多了個大紅包。

殊麗說了句吉祥話,淡笑道:“不為難你們了。”

幾人趕忙道謝,恨不得跪地喊一句“娘娘千歲”。

等人離開,木桃拿起一件件長裙,放在殊麗身上比量,“姑姑,這都是陛下為你量身定製的啊。”

殊麗無奈,走到桌前,打開一個精美的妝奩,裡麵裝滿了珠寶首飾,使得木桃驚歎連連。

這全都是陳述白讓人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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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伊始,群臣滿座,觥籌交錯,看似喜慶,實則暗流湧動。

取消選秀一事傷了不少重臣的心,往常他們來宮宴,都會攜帶妻女,今兒倒是不約而同地隻身前來,個個麵色冷凝,笑不出來。

陳述白如常地與臣子們寒暄,偶爾笑笑,絕口不提選秀的事,事已至此,能補償他們心理落差則補,補不了也沒有辦法,在姻緣上,他認定了殊麗,再容不下彆人。將她們納入宮中也是荒廢她們的光陰韶華,不如尋個好人家料理中饋,做府中主母,與夫君舉案齊眉。

宮宴結束時,群臣起身敬天子酒。

陳述白舉杯,象征性地淺抿了一口,心中記著殊麗的告誡,傷口愈合前不可飲酒。

亥時一過,他前往福壽宮、慈寧宮、景仁宮坐了會兒,隨後馬不停蹄地趕往宮外早點鋪,一進門,竟瞧見元栩、陳呦鳴和陳誠然全在店裡。

三人正陪著殊麗打馬吊,木桃和晚娘也在旁,邊嗑瓜子邊替殊麗看牌。

府中都那麼清冷,非要湊到早點鋪子來?

哂笑一聲,他略過三人,站在了木桃身後。

木桃和晚娘分坐在殊麗兩側,三人擠在一張長椅上。

見天子來到身後,木桃不情不願地站起身,扯了扯晚娘的衣袖,示意她也趕緊給騰地兒,免得惹了脾氣不好的爺。

晚娘曾也懼怕天子,可最近相處下來,比木桃膽子大了些,還借著除夕不宜拌嘴吵架的習俗,打趣道:“小桃兒不是讓地兒了麼。”

話雖如此,她還是乖乖騰出地兒,不願做鋥亮的大燈籠。

其餘幾人也是借著節日氣氛,沒有起身行禮。

得了空座,陳述白坐在殊麗身邊,開始替她看牌。

殊麗的上家是陳誠然,下家是元栩,按著吃牌的習慣,是要吃陳誠然的。

還差一個六萬就能胡牌,陳述白踢了下陳誠然的腳尖,皮笑肉不笑道:“老五,該你了。”

煜王猜出殊麗要胡什麼,撇了撇嘴,不想成全,打馬吊不就該實力比拚麼,怎麼還得承讓?

可他架不住天子冷颼颼的目光,煩躁道:“誒呀不管了,六萬。”

殊麗剛要推牌,說自己胡了牌,下家的元栩搶先一步,“抱歉,截胡。”

另一側的陳呦鳴忍住笑,調侃道:“可惜啊,麗麗好不容易胡一把牌,還被截胡了。”

好不容易......陳述白攬了一下殊麗的肩,輕輕拍了下,安慰道:“沒關係,咱們不擅長。”

殊麗聳下肩,擺脫了他的手,開始洗牌。

漏刻一點一滴流淌,陳述白也開始認真起來,幾乎喧賓奪主,搶了殊麗的座位,與其餘三家較量起來。

四人互不相讓,等分出勝負時,已經過去一個時辰。

年夜飯被端上桌,陳述白無心享用,原本是打算同殊麗一起過的,如今卻成了一夥人同桌而歡。

罷了,殊麗喜歡熱鬨,他也得試著融入其中。

簡單沒有勾心鬥角的守歲令人心情愉悅,閒來無事,陳呦鳴拿出三個事先備好的木疙瘩,說是要給殊麗肚裡的小家夥雕刻些小玩意兒。

元栩也拿起刻刀,按著小娃娃的形狀開始雕刻,還問殊麗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殊麗靠過去,盯著他手裡有了雛形的木疙瘩,笑道:“表哥手巧。”

那誇讚的模樣,像是全然忘記“元佑”也會雕刻了。

陳述白抵了下腮,桌上一共三把刻刀,被他們三人來客全占了去,為了不輸給元栩,他拿過煜王手裡的刻刀,以及他削廢了的木疙瘩,默不作聲地修飾起來。

等有了雛形,才看向離他越來越遠的殊麗,輕聲道:“麗麗,你看我削的是什麼?”

殊麗瞥了一眼,“小牛?”

陳述白失笑,又開始低頭雕刻,半晌後又看向殊麗,“這回呢?”

殊麗正在跟元栩為木雕的小娃娃上色,無暇他顧,敷衍道:“不是小牛嗎?”

對於她的敷衍,陳述白心中澀澀然,覷了一眼元栩手中醜不拉幾的小娃娃,淡淡道:“朕的皇兒,比你雕的漂亮得多。”

冷不丁的一句話,任誰都品出了酸溜溜的味道。

元栩不疾不徐地將木娃娃上色,放在桌子中間風乾,“表妹可喜歡?”

其實他雕刻的真不怎麼好看,主要是不夠胖乎可愛,可礙於禮貌,殊麗點點頭,“喜歡。”

元栩笑了,也不在意殊麗是不是真的喜歡,以勝利者的姿態看向悶頭雕刻的男人,心知這位情竇初開的九五至尊,徹底栽在了殊麗麵前,還甘之若飴。

等雕刻完手中的流浪貓,陳述白又搶過陳呦鳴未完成的木雕,雕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蹲在地上,手輕輕搭在了流浪貓的頭上。

“麗麗,咱們來上色。”

陳述白拉過殊麗的手,一臉柔和。

其餘三人看不下去了,找了借口離開。

晚娘和木桃早就回裡屋睡去了,前堂隻剩下一對男女。

殊麗很喜歡陳述白雕刻的一人一貓,因興趣不減,故而並不困倦,還認真為之上了色。

陳述白終於感覺到被重視,心裡舒坦不少,見她沒有困頓,拿過小氅罩在她身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深更半夜的,雖說今日街上熱鬨,殊麗卻也不想再折騰。

可陳述白沒打算累到她,將她裹在小氅裡,不容她掙紮,打橫抱進了轎子,“去望月樓。”

殊麗擰不過他,又覺氣悶,“我困了。”

陳述白橫抱著她,溫柔道:“睡吧,睡醒就到了。”

“你不覺得是在強人所難嗎?”

陳述白扯扯嘴角,“你會喜歡那裡的。”

“我不想去。”

望月樓那邊,有他精心為她準備的驚喜,可她一句不想去,澆滅了他的熱忱。

掀開轎簾,在侍衛們懵愣的目光下,他又將人抱回了店鋪。

前堂一角有個新安裝的老爺椅,是晚娘為殊麗準備的,陳述白抱著殊麗坐在上麵,沒有多言,隻靜靜地望著桌上的一人一貓,還有一個醜不拉幾的小娃娃。

為了不驚動裡屋的晚娘和木桃,殊麗僵坐在陳述白懷裡沒再動,沒一會兒就歪頭睡了過去。

陳述白為她換了個舒服的睡姿,就那麼抱了半宿,夜裡醒來時,胳膊和腿都麻了,卻不忍心叫醒她,忍著酸澀和僵麻挨到了天亮。

殊麗睡了一個安穩覺,醒來時還有些懵,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清淺的“早”。

新的一年,他們相擁醒來,不知是甜蜜,還是甜蜜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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