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不知二寶兒說了什麼,但看起來小家夥是聽懂了,眾人露出笑意,紛紛停下筷箸,等著與新郎官飲酒。
大寶兒斜眼瞧了陳斯年一眼,像個愛湊熱鬨的小老嫗,“四叔壞壞,欺負嬸嬸。”
聞言,賓客們全都豎起了耳朵。
更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煜王調笑著問道:“你四叔是怎麼欺負新娘子的啊?”
大寶兒指著陳斯年的手,“他撓嬸嬸咯吱窩。”
眾人:“......”
陳斯年抽抽嘴角,這小東西躲在喜床下倒是瞧得清楚,還好沒做彆的事。
為了緩解尷尬,他提起桌上的酒壇,為自己倒了一碗,也沒說客套話,直截了當,“今兒能來賀喜的,鄙人都記在心裡,什麼也不說了,來日方長,全在酒裡了。”
除了木桃,其餘男賓客們舉起碗,與陳斯年對飲。
煜王用拳頭杵了杵陳斯年的肩,“恭喜啊。”
陳斯年拍拍肩頭,看似嫌棄,實則翹起了嘴角。
送走賓客,陳斯年與周太妃聊了會兒,等宮裡的馬車消失在街角時,他轉身回到府上。
這座宅子還是天子讓陳呦鳴為他購置裝潢的,其中恩情,他並非不記得,隻是嘴硬心硬慣了,沒好意思開口道謝。
斂起情緒,他來到喜房前,先正了正衣冠,又聞了聞身上的酒氣,然後笑著推開門,在喜娘的指引下,與關婉韻飲了合巹酒。
“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給了喜娘和丫鬟賞錢,陳斯年合上門扉,嘬著腮走到隔扇前,歪身靠在上麵,笑看著正坐在妝台前卸朱釵的關婉韻。
今日的她,與平時很不一樣,換去玄黑勁裝,身穿大紅喜服,高綰發髻,美得如同畫中走出的美人。
與大多數閨秀擁有的溫婉之美不同,關婉韻身上帶著一股英氣,時而還會流露憨態感,是個很特彆的女子。
“娘子,該服侍為夫寬衣了。”
與規規矩矩的夫妻不同,陳斯年喜歡逗關婉韻,時常將人逗得炸毛才罷手,好比此刻,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溫情脈脈,有的是無儘的風月和挑/逗。
累了一日,關婉韻覺得肩胛酸疼,覺得自己閉眼就能入睡,哪有心思服侍他,“自己去換。”
陳斯年慢悠悠走過去,彎腰盯著鏡中的他們,深眸如含星辰,“那我順帶幫你換了?”
剛好摘掉全部發飾,關婉韻懶得理會他的戲弄,拍拍肩膀,“幫我揉揉。”
陳斯年一邊上手,一邊失笑:“不給夫君寬衣,還要讓夫君為你揉肩,嘖,取的並非賢妻。”
“誰說賢妻就得任勞任怨服侍夫君?“扭了扭肩,她拍開他的手,“去沐浴吧,不用你了。”
陳斯年趕緊重新搭上手,賣力地按揉起來,“說句玩笑話,怎地還當真了?你說得對,我愛聽,多說一點。”
關婉韻眼皮沉重,很想躺在床上睡去,可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她有點睡不踏實。
畢竟,那是每個新娘子都要經曆的事。
“去沐浴吧,也好早點安寢。”
陳斯年又替她揉了會兒,才轉身去往湢浴。
丫鬟已備好浴湯,陳斯年試了試水溫,“可以了,你先洗。”
並不是想要跟他客氣,關婉韻隻是有點不自在,“你先。”
“你先。”陳斯年走出來,摟住她的肩往湢浴帶,“我用你洗過的水就行,不耽誤工夫。”
用她洗過的水......
關婉韻覺得渾身發燙,待走到浴桶旁,轉身將他向外推,“幫我守著。”
新婚夜,用不著人守在門口,再者,屋外還有丫鬟和婆子,無人會來打擾,可她這般攆人,無非是害羞了,陳斯年搖搖頭,靠在門邊背對她,“關門我不放心,敞著吧。”
“不行。”
“我不回頭。”
“不......”既已成親,還是自己提出的,不該扭捏,關婉韻使勁兒拍了拍他的背,“站著彆動。”
“好。”
陳斯年低頭勾起唇角,心裡暖融融的,以後,無論多晚歸來,都有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等在家裡,為他掌燈,這便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