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年齡不小了,但仍算鮮嫩。
最重要的是,她是有領地的小姐,可不是那些空有爵位、實則隻能靠嫁人來維持體麵的姑娘。
哈爾男爵因此決定見她一麵。
他已經快四十歲了,儘管在妹妹的幫助下維持了一定的體麵,但永夜城的貴族們對把女兒嫁給他並沒有什麼興趣。
要說一開始,在見到妹妹結婚後身著的華貴珠寶時,哈爾男爵也想效仿娶個有錢人的女兒,但並沒什麼結果;後來,他轉而把目光投向那些有錢的寡婦太太們,可沒想到這些女人摳門得要死,平日溫言軟語露出大片的胸脯來引誘自己,一談到結婚就裝聾作啞。
哈爾男爵總算是看明白了。
未婚的小姐們總有父母擋在前麵,而那些結過婚的女人又變成狡猾的銀狐,難以捕獲。
如此來看,艾米小姐這種失去父親,又天真的可愛女孩,才是他最好的目標。
在約定的見麵日之前,哈爾男爵特意修剪了自己的毛發,換上了永夜城當下最時髦的戧駁領外衣,噴了一大包香水,吩咐仆人在會客廳擺放了家中最昂貴的一套茶具。
但他沒想到艾米小姐是帶著男仆過來的。
哈爾男爵心中不快,他的視線不斷從高大的灰發男人臉上掃過,忍不住聯想起一些社交舞會上常出現的、關於貴族小姐和侍衛私通的傳聞。
畢竟純潔是未婚少女最值錢的東西,一想到艾米小姐可能不是處女,他就好像喉嚨間卡了異物一樣不爽。
幸好她的樣貌足夠漂亮,是男人都無法抗拒的鮮嫩的還帶著晨露的玫瑰。
僅僅一個照麵下來,哈爾男爵便在心中為艾米定下了一個合適的價格。
而艾米本人卻渾然不知,她隻覺得這老男人長得尖嘴猴腮,滴溜溜亂轉的眼睛有點煩人罷了。
在簡單的寒暄之後,艾米開始主動將話題朝泥巴灣上引,可總是被對方一次次地打斷,直到半小時後仍然圍繞著“餐桌的玫瑰漂不漂亮”、“今天的茶水口味如何”打轉。
是傻子也能聽出來哈爾男爵對把自己領地租出去毫無興趣了。
艾米決定不再忍耐。
她直接了當地開口:“哈爾男爵,您是否願意將您的領地以一個我們都滿意的價格租給我呢?”
男爵露出一種長者的微笑,那種表情似譏諷又似戲弄:“艾米小姐,你想要那塊地方,還有彆的辦法。”
艾米警惕地看向對方。
男爵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滴溜溜地轉,像老鼠一樣從喉嚨深處發出壓著笑聲的嗓音:“你隻需要成為我的妻子,作為領主夫人,自然就擁有了泥巴灣,不是嗎?”
艾米真想一杯水撒到這人的臉上。
但在此之前她先聽到了身後傳來劍鞘碰撞的聲音。
...慢著,在這裡殺人不好收拾現場。
她用眼神安撫了冷臉的雷爾夫。
“確實是個好辦法。”艾米放下手中茶杯,清脆的瓷器碰撞聲音讓她思緒稍定。
“隻是可惜,我已經有了未婚夫。”
“不過,我實在是好奇。”她擺出那副天真的神情:“從您漂亮的宅子來看,一年兩千金幣確實算不了什麼,可誰會嫌錢多呢?我想就算是洛克公爵,麵對隻需要抬抬手就能進口袋的金幣,也不會拒絕吧?”
麵對少女漂亮又可愛的臉蛋,哈爾男爵很是受用,他心情很好地解釋道:“你知道海光象嗎?”
艾米點頭。
她自然是知道的。泥巴灣來的漁民,全是因為魔法師抓捕海光象而砸毀了他們的漁船才選擇逃難。
“海光象的肝臟能夠製成治療納維公爵的一種藥,而泥巴灣的近海很適合捕撈它們。”哈爾男爵得意地說道:“那些窮人一年才交得了多少稅金,哪裡比得上納維公爵手指縫漏出的。”
艾米恍然。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裡了。
用拙劣的演技“突然想起”自己等下還有事,還沒等哈爾男爵反應過來,就匆匆起身離開了他的莊園。
“真想給他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摳出來。”回程的路上,艾米沒好氣地抱怨道。
“不不,不是真的要摳出他眼珠子的意思。”看到身旁人繃緊的手臂,她立刻補充:“關鍵是摳掉也解決不了問題。”
泄憤是沒有任何用的,如果被羞辱兩句就能拿下那塊地,她不介意再去幾次。
甚至如果係統bug把哈爾男爵綁定為可攻略對象,她也願意為了大家過上好日子去拿笑臉貼他的尖嘴猴腮老鼠臉。
她是務實派。
不,應該說,自從她見到連一枚金幣也掏不出來的母親拖著兩個孩子,在領主府的小門旁等著撿垃圾吃;或者是獸潮之後,望著莊田糧食儘毀,在田埂上趴著痛哭的男人,她就成了務實派。
但很明顯雷爾夫不這麼想。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晃著佩劍上的劍穗,高聳的眉骨壓得很緊,透著令人膽顫的低氣壓。
半響後,青年的手指停下,手掌握住劍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既然他是因為能拿到彆斯霍拉家的錢才不願意將領地租給你,我倒是有個解決辦法。”
艾米麵帶好奇,等著下文。
“如果納維公爵死了,哈爾就沒地方賣他的海光象了。”
雷爾夫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