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的聲音又傳到郭靖耳中,“把繩索縛在腰上,我拉你上來。”
郭靖長吐一口氣,把匕首插入鞘中,一手插入挖的小洞穩住身形,另一隻手把繩子在腰裡繞了兩圈,打了兩個死結。
懸崖上,馬鈺見繩索沒動靜了,便問道,“縛好了嗎?”
將繩索綁緊之後,郭靖提起的心終於放下,聽到問聲,高聲回道,“縛好了。”
隻是,郭靖爬了這麼久,早就折騰的沒有力氣,懸崖又有幾十丈,馬鈺根本聽不見,那道人似乎沒有聽見,以為郭靖還沒綁好,過了一會兒又問道,“縛好了嗎?”
郭靖心裡疑惑,難道他沒聽到?
於是便用儘力氣喊道,“縛好啦。”
但是,馬鈺仍是沒聽見。
就這樣,郭靖身上綁著繩索,掛在懸崖上,過了片刻,馬鈺突然反應過來,搖頭失笑,“我忘啦,你中氣不足,聲音送不到這麼遠。你如縛好了,就把繩子扯三下。”
郭靖依言將繩子扯了三下,下一刻,隻感到腰間的繩子把自己勒緊,身子忽如騰雲駕霧般向上飛去。
一時間,他驚呆了,他知道這道人會把他拉上去,但卻沒想到這麼快,好像自己沒有一點重量一樣。
隨後,郭靖隻感腰裡又是一緊,身子向上飛起,然後墜落,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踏在實地上,落在那道人麵前。
郭靖死裡逃生,見到道人,連忙雙膝跪地,正要磕頭,馬鈺拉住了他臂膀一扯,讚歎道,“三天前你已磕了成百個頭,夠啦,夠啦!好好,你這孩子很有誌氣,懸崖這麼高,竟然敢往上爬,不錯,很不錯。”
崖頂是個巨大的平台,積滿了皚皚白雪。
馬鈺指著兩塊石鼓般的圓石說道:“坐下。”
郭靖定了定心神,恭敬的說道,“弟子站著侍奉師父好了。”
馬鈺看著郭靖,眼裡滿是讚賞,而後搖搖頭,“你不是我門中人。我不是你師父,你也不是我弟子。坐下吧。”
這孩子的品性很對他的胃口,若不是他已經拜江南七怪為師,自己還真想收他為徒,可惜了。
郭靖內心有些惶恐,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收自己,隻能乖乖的依言坐下。
馬鈺一甩手中拂塵,笑道,“你這七位師父,都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人物,我和他們雖然素不相識,但一向聞名相敬。你隻要學得他們中任意一人的功夫,就足以在江湖上顯露頭角。你又不是不用功,為什麼十年來進益不多,你可知是什麼原因?”
郭靖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不能當著外人的麵說自己師傅的不是,隻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自己頭上,“那是因為弟子太笨,師傅們再用心教也教不會。”
聞言,馬鈺又笑了,“那也未必儘然,這是教而不明其法,學而不得其道。講到尋常武功,如你眼下的造詣,也算不錯,你學藝之後,就打敗了小道士,足以見平時用功之深,不過那小道士的武功並沒有練到家,學的隻是皮毛。”
“你那些師傅也看到這一點,所以才嚴苛教導你。”
郭靖心中訝異,“怎麼他也知道這回事?難道他也是全真教的道士?”
想到這,郭靖再度打量馬鈺,發現他穿的道袍竟然和小道士差不多,手上的拂塵也是道士的常用之物,心中已有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