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未知之事(1 / 2)

建築成了廢墟,樹林夷為了平地。

盛怒的六眼顯露出他真正的實力來——對特級咒靈能一擊必殺,而人類更是撐不住一秒的可怖實力。

負責照顧高層的仆人癱瘓在地,腿軟到難以挪動,覺得自己今天可能走不出這裡了,她恐懼的躲在柱子後麵,期望那個白發少年不要看到自己,殺意更不要投向自己。

如她所期望的,六眼能看到在場有多少人,但是五條悟自始至終沒有牽連到她。

他看上去失去了理智,卻又理智到了極致。

高層本身沒有什麼風骨可言,知曉自己真的大難臨頭,連磕頭求饒這種事也能做出來。

但是沒人聽他的哀求,心腹更是覺得追隨的主人形象幻滅,往日威嚴莊重的老人此時蜷縮成一團,疼痛和恐懼使他淚流滿麵,“放過我,你想要什麼?地位嗎?我們可以給你,也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事!”

他的語氣,台詞,讓他的整個人格都在親信心中崩塌了,

“大,大人……”

“誰稀罕你那些東西。”五條悟的嗓音冷然,然後將被甩在麵前卻被無下限擋住的咒具捏住,插入了高層的腹部。

致死傷,等不到反轉術式治療。

“五條悟,你以為自己能善終嗎?”有人罵道,“你做了這麼多惡事,你一定會被罰的!”

……

那一天,在外的高層幾乎被血洗。

還是比見看事情有些收不住,並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冒險的跑到戰鬥的場地阻止了一切。

怎麼阻止的?

——“悟給我發了消息,說他會削土豆了……嗯,雖然你們都說他性格很糟糕,但有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這是赤司雅治的聲音。

殺瘋了的五條悟被這聲音驚得鎮住,猛地回頭望去——

隻見比見先生將錄音器的聲音開到最大,這也導致赤司雅治的聲音突兀的響在寂靜的空氣中,

五條悟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他身前一厘米處,被無下限擋住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周身的冷意卻減了半分,“你他媽的有什麼毛病?!”

這有種氣急敗壞的意味。

比見哆哆嗦嗦的又按了一鍵,

——“比見,咖啡好像有些苦……不是,不是你準備得不好,隻是悟他們看我天天喝總是不信邪的想試試,下次買些加糖加奶的吧。”

這應該是赤司雅治早先見到他們時下的吩咐。

嗓音還是那麼清朗優雅。

——“今天我演講的稿子被人換了,嘖,原來東大也會有這種人啊…不過即使這樣我也不會輸的,我自己寫下來的東西,早就全都記在我的腦子裡了。”

赤司雅治在說一些瑣碎的事。

都是五條悟沒聽過的,應該是和比見獨處時說的話。

比見看他漸漸冷靜下來,也顧不得擦額頭的虛汗,“……我想著,你應該聽不進彆人的話,想要阻止你就隻有這個辦法。”

他的視線掃過遍地的狼藉,“收手吧,五條同學,這懲罰已經夠了。”

“不夠。”五條悟陳述事實般平直的說道,“你根本不知道一個赤司雅治能頂多少人命。”

一個赤司雅治能救多少人。

和這堆抱著樹根啃食的家夥相比,赤司雅治能對社會做出多大的貢獻。

隨後,五條悟真正的回過身來麵對比見,“還有,你是有什麼怪異的癖好?”

比見把老

底都露了出來,此時也不需要掩飾什麼,“我……我是雅治大人的粉絲,就……”

五條悟笑了一聲。

這一聲沒有任何感情,單純就是為笑而笑。

比見小心的打量著他的臉色,試探道,“這些高層……已經被你鏟除了,其他咒術師隻是聽命於他們,一刀切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你以為我分不清嗎?”五條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至於你說的鏟除…你覺得鏟除了?”

不。

高層是世襲製的。

迂腐的人培養出的下一代,隻是適應了當代社會的,更惡心朽爛的家夥。

他們可能比死去的那一批高層更難對付,更狡猾,更陰險,也可能有基因突變的,為爛到根裡的掌權者注入新鮮的血液。

但那都是未知的事情,起碼五條悟這邊,依然稱得上是孤身一人。

“這裡鬨出的動靜太大,馬上就會有更多人來……”

“畏畏縮縮的乾什麼?”五條悟走出硝煙,走過爛橘子的屍骸,與比見擦肩時揪住了他的領子,“帶我去雅治死的地方,就現在。”

之後的追查和糾責是之後的事,現在,五條悟連眼下的痛苦都沒有度過。

殺死高層泄憤,為雅治鳴冤,都隻是在安慰他自己罷了。

比見的車開得很快,幾乎是一路飆著去了那條偏僻的小路,他徑直碾壓過阻礙線和警示牌,把車開進了布滿坑窪的小型戰場。

僅一眼,五條悟就看出了不下十個人的咒力殘留。

最明顯的是夏油傑的,其次是些不上不下的雜魚的,赤司雅治的反而被吞得乾乾淨淨,

他走到咒力聚集得最怪異的地方,地上有未來得及清洗的血跡,除此之外就是砂礫和石塊。

“雅治大人的遺物……就是衣角和斷裂的一縷頭發,都被夏油拿走了。”

貼身衣物,軀體發膚是很重要的東西,身為咒術師,他們能用這些詛咒彆人。

“傑去哪了?”

“失蹤了。”比見咽了咽口水,“那天場麵很慘烈,夏油直接被當成了叛徒,現在可能正在逃亡……”

“逃?你覺得他在逃?”

比見抿緊唇,“其實我覺得不是。”他看了眼五條悟,少年的神情說不上的冷靜,他的周身都是乾淨的,沒有破損,沒有流血,好像沒有經曆任何一場廝殺,“他可能……在想報複的辦法,但是畢竟找不到高層所在的地方,不然肯定和你一起殺過去了……也可能在想如何複活……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五條悟瞪著他。

玩弄死者是很不敬的事情。

比見說的猜測,可能加了他自己的想法,但他們不能保證,夏油傑不動這個心思。

事實上,五條悟也有一瞬間想過,詛咒赤司雅治。

但他忍住了。

可他仍然會幻想,如果赤司雅治在麵前死亡,他會不會因不能接受現實而做出那樣的行為——但這隻是幻想而已,畢竟五條悟終究錯過了赤司雅治的最後。

赤司雅治若是再成為咒靈……那真是沒有比這更傷人心的事情。

他生來乾乾淨淨,做什麼都光明磊落,走的每一步都是能記載下來的善事,若是強行把他留下來,還變成那樣不人不鬼的樣子……

實在太惡劣了。

五條悟退後幾步,對著那灘血跡的地方放了一個茈,一時間,這片土地上任何戰鬥的痕跡都被毀得一乾二淨。

“好了。”

五條悟輕

輕說,像是在告彆一般,

“這樣,就沒人能利用你了。”

空氣中是淡淡的煙塵,五條悟正想轉身,突然聽到身後又傳出了略微受電子渲染的聲音:

——“比見,麻煩你開快一點兒,征十郎的比賽要開始了。”

五條悟的眉角一抽,他惡狠狠的回頭,目光直直的盯住腦子犯渾的輔助監督,

比見剛以為他在發瘋,於是條件反射的按了錄音器的播放鍵,此時看那恨不得把自己活剝的眼神,更是害怕的抱住自己,“我,我以為你又神經……不,不冷靜了。”

五條悟:“你到底有多少存貨?”

比見:“啊…啊?存,存貨?”

五條悟理所當然的把手向前一伸,“給我。”

比見:“……”

比見:“我能先回去拷貝一份嗎?”

五條悟一言不發。

於是比見知道了他的態度,雙手捧著把錄音器給了他。

他虛弱的提出請求,“可以等您心情好的時候給我聽聽嗎?”

這種執著,事實上略微觸到了五條悟。

翻看死者的錄像是痛苦的事情,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已經不在了。

五條悟說,“你換種思念方式。”

比見張了張嘴,把話吞了下去。

他其實想說:明明五條悟也該換種思念方式。

***

血洗高層的第三天,處罰和通告很快下來了。

政府插入了這場事件,有咒術界監管部門評估損失,有刑事機構介入調查,他們忙著高層的更替,忙著安撫人心,還在六眼的威脅下忙著修改對赤司雅治的記錄。

“是陷害和暗殺。”夜蛾正道對硝子說,“【特級咒術師被高層設計鏟除通告已經放下來了,雖然隱藏了究竟是哪位…哪幾位高層的信息,但雅治的事起碼有了交代……”

他皺著眉,含著憂慮和落寞,

“……這種消息都能暴露在白日下,悟到底做了什麼?”

家入硝子看了看通告內容,

它在最後寫著對六眼和咒術操使的判決,

五條悟關禁閉三個月,協助調查和表決忠心。

夏油傑仍為叛逃的詛咒師,實施抓捕,暫不處以死刑。

“其實判得比我想象中要輕很多。”夜蛾沉思道,“是不是高層真的有改變了?”

家入硝子聽著,突然眼眶發酸,

好好的高二……這都是什麼事啊。

***

【赤司家】

當時,赤司雅治的死亡原因還是被咒靈反噬。

赤司征臣在和咒術界的相關人員溝通,赤司那嶽在著手準備葬禮,而赤司征十郎在整理雅治的遺物。

他的遺物並不多,因為赤司雅治很不注重物質的東西,他賺了很多錢,卻沒為自己買過什麼,衣服,鞋子,手表,這些都是必備的東西,不是赤司雅治喜歡的東西。

赤司雅治有兩櫃子的書,那書櫃在他剛來時隻有兩格,後來某一天,他像是覺醒了一般瘋狂添置書籍,櫃子不夠大就換新的,一個不夠就再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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