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這名騎士臉上的譏諷之色就迅速變成了驚詫之容。
他手中的斬刀,竟是被這柄鏽劍給斬斷了!
以至於本該一刀連劍帶頭直接梟首的一刀,就這麼被破了,甚至於因為事出突然和心中驚駭,這名騎士一時間沒迅速反應過來,被全力出劍的亞恩一劍給逼得隻能微微仰頭,避免被一劍穿喉。
但哪怕如此,卻也還是被刺破了皮,滲出了血珠。
……
羅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
但他卻是知道,自己是被一股惡臭給熏醒的。
而睜眼所見的第一幕,便是自身劍鋒劈斷了一柄異鐵斬刀,然後劍尖汲取了一滴對方頸脖處的血珠。
那一股惡臭,正是源自於這一滴血珠!
“這是什麼玩意?”羅賓喃喃自語,“如今又是什麼時代了?我這一覺,睡了多久?”
對於這些種種,羅賓皆是一概不知。
但他卻是發現,自己如今所處的環境卻和當年截然不同。
他猶記得,當年自己剛恢複意識的時候,周圍環境狹隘逼仄,甚至連轉個身都不可能,稍有點動靜就會被認為是魔劍失控,以至於自己記憶中的第一任“持有者”身死後,直接就被封存起來,無人敢用。
但現在。
羅賓卻是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竟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間,放眼望去一時間竟根本看不到任何邊際。
甚至於,他想要感知外界,都無法想當初那樣可以直接觀望,而是需要以精神去觸碰持劍者的靈魂,如此才能看清持劍者周圍十米的範圍。
不過。
此時懸浮於他麵前的,卻正是一滴取自那名騎士的血珠。
這滴血珠不斷的散發著陣陣惡臭,熏得羅賓張口欲吐。
而他隻是雙目一掃,腦海裡便不由得多出了好幾些關於這滴血珠的各種信息。
“一滴雜血,起碼混入了十幾種不同的血脈,難怪如此惡臭。”
說著,他又略微感知了一下現在持劍者的靈魂氣息,臉上很快也浮現出幾分古怪之色。
“血脈不僅駁雜,而且還相當的稀薄,如今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不是還推翻了神明自己翻身做主搞了什麼【萬民血脈】嗎?怎麼現在成這樣了?”
看著這滴不斷散發惡臭的血珠,羅賓心中一動,揚手便將其打入到了亞恩的體內。
……
羅賓在劍內頓思,然後再把那滴血珠順著靈魂打入亞恩的血脈,於外界而言卻也不過僅僅隻是一個呼吸而已。
亞恩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怪異之色,眼裡更是多了好幾分喜色。
而那名騎士吃了一虧,又驟然看到亞恩的臉上露出這種驚喜交加的神色,下意識的以為是對方傷到了自己而暗暗心喜,當即心中勃然大怒,立即咆哮開聲:“陰險小人,居然暗算我!本不想以血脈之力欺負你,既然如此不識好歹,那就彆怪我下手無情了!”
如此說著的同時,這名騎士的身上竟然冒起了一陣火苗。
火苗一起,頓時便將他的麻衣都給燒成灰燼,而他右手持著的那柄斷刀,也同樣染上了一層火焰,隻是這火焰與刀身一結合,頓時就變成了幽幽藍焰,看起來顯得格外的駭人。
下一刻,這名化作了火人般的騎士便以更快的速度朝著亞恩衝了過來。
手中斬刀雖斷,但仍剩了三分之二的刀身,刀身上依附著幽藍色的火焰熊熊而起,氣勢更盛此前好幾分。
隻是這一刻,亞恩的臉上卻全然沒有怖懼之色,雙眼反倒是有了躍躍欲試之色。
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劍,然後同樣暴喝一聲,迎刀而衝。
隻是手中長劍,卻也是同樣爆起一道火焰。
但這火焰卻是不同於這名騎士的那種幽藍,而是一片漆黑,宛如深淵那般。
甚至在黑色火焰的燒灼下,劍身上的鏽跡竟是紛紛消融。
此時此刻,亞恩手中所持的根本就不像是一柄長劍,反倒是直接把深淵給拿在了手中。
“什——”騎士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但他話語還未說完,就已經被亞恩一劍給貫穿了心臟,直接把心臟給絞碎了。
而幾乎是在心臟破碎的那一瞬間,這名騎士身上的火焰便霎時消散,竟是連多停留一秒都沒有!
亞恩此前雖無法激活血脈,但他是正規軍伍出身,在軍中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圍殺敵對騎士的時候,必須第一時間想辦法破壞對方的心臟,因為心臟乃是六階以下血脈貴族的力量源泉,一旦心臟被破壞,不管是多麼高貴的血脈都會頃刻消散,所以剛才出手他才會直接朝著對方的心臟刺去。
而這名騎士接連輕敵之下,自然是毫無防備的被亞恩給殺了。
直到此刻,在他的意識徹底沉淪於黑暗之中時,他才突然意識到:對方既然也有異鐵神兵,又怎麼可能不是血脈貴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