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
聽到這個名頭,亞姆也不由打了個寒顫,內心升起一陣驚恐悚然。
他自幼就聽著父親說起那些大人物的厲害,心中知曉這些【血脈貴族】與他們這些平民可是有著天壤之彆,因此也不敢有所耽擱,急忙去小屋找了自己的弟弟,然後便出來和自己的父母彙合。
一家四人,甚至都不敢從山道下山,而是直接從旁邊的山林裡躲了進去,嘗試著走密林下山。
亞恩頻頻回望著山上的火光,神色顯得非常悲傷。
他曾是軍伍出身,所以僅從那些士兵的數量就已經估摸出上山的士兵起碼超過五十,這已經是寶石城四分之一的兵力。而出動這麼多的兵力,必然會有一名騎士帶隊,這才是亞恩根本不敢妄想救援,隻敢帶著家人逃跑的原因。
若是隻有區區五十名士兵,以他們鐵狼傭兵團如今的規模實力,哪怕是被突然夜襲也足以應對。
可有騎士帶隊,那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因為這已經是跨階層的實力了!
在如今這個世道,想要躋身貴族階層,哪怕就算最低一級的“騎士”,也必須得激活自身血脈才行。
而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了【血脈貴族】的說法,因為凡是貴族則必有血脈,唯一的區彆隻在於血脈的優劣。
亞恩當年加入王國軍,自然也是獲得了相關的血脈刺激訓練法,隻是自他參軍再到退役,終究還是沒能激活血脈。之後他又把希望寄托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可直到幾年前長子的亡故,他才知道原來沒有配合軍中配發的特殊秘藥,空有血脈刺激訓練法,也是不可能激活血脈的。
但這血脈沒辦法激發,可軍中戰技卻是實打實的。
亞恩的三個孩子從小就練習,所以軍劍術十分嫻熟,就是少了幾分實戰而已。
寶石城的士兵既是城防兵又是領主私兵,他們都是從寶石領的各個村落裡征召的,而領主私兵的訓練強度自然無法跟王國正規軍比,若不是占了軍備精良的話,甚至很可能連村落民兵和自衛隊都打不過。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那名士兵僅一個照麵就被熱血上湧的亞姆給斬了。
不過亞姆熱血上頭,亞恩卻是清醒得很。
鐵狼傭兵團縱然如今名氣漸大,但也不可能比得了真正的騎士,隻要沒有激活血脈的騎士在,哪怕他們能夠嘯聚成百上千人,終究隻能算是一個小傭兵團。
四人不敢耽擱,在密林內快步而行,很快就來到了臨近山腳的地方。
但卻是在出山的前一步,亞恩渾身汗毛倒立,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一臉驚恐的望向前方。
不遠處的前方,此時正站著一人。
這是一名不過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相貌並不老態,一頭灰色短發,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陰鷙冷漠的氣質。
他沒有著甲,隻是穿了一身粗麻衣袍,但右手卻是提著一柄斬刀。
刀身粼粼,如一汪碧泉,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幽冷。
“父親!”亞姆並不愚笨,所以看到隻有一人堵路,而自己的父親卻如臨大敵,心中便已經有所知曉,“我們拚一把!”
“把劍給我!”
亞恩沒有接話,而是伸手奪過了亞姆手中的長劍。
他知道,自己的次子並未見過血脈貴族們的出手,所以不知道這些騎士的厲害。但他當年在軍中是真正的見識過,所以很清楚彆說這裡隻有他自己一個,就算整個鐵狼傭兵團和山上那五十名士兵綁一起,也不會是這名騎士的對手。
“一會我拖住他,你帶著弟弟和你母親走!”
“父親?”亞姆一臉驚懼的望著亞恩。
但亞恩卻沒有回頭去看自己的次子,而是繼續說道:“隻要離開了寶石領,那麼你們就安全了。”
“父親!”
“跑!”
“你們誰也跑不了。”持刀的中年男子沉聲說道,“男爵大人下令了,你們這群山賊今夜全都得死。”
“胡說!”亞姆年輕氣盛,當即怒罵開口,“我們是傭兵團,不是山賊!”
但這名騎士卻隻是麵露譏諷的嗤笑一聲,並不接話,而是大步奔騰起來,朝著亞恩衝來。
“走!”亞恩嘶吼一聲,然後提起鏽劍就迎了上去。
他比自己的兒子看得更加清楚和明白,知道是鐵狼傭兵這幾年規模漸大,逐漸吸引了不少無法承擔繁多賦稅的村民加入,已經徹底惹怒了寶石領的男爵老爺,所以才有了今晚的禍事。
但就算看得明白,他心中卻也是悲憤無力,因為他很清楚既然那位男爵派了騎士過來堵人,那麼就絕不可能讓他們這些人有任何逃脫的機會,此時他心中想著的也無非是給自己的兒子和妻子多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手中鏽劍發了力的斬向這名騎士手中的斬刀。
麵對這鏽跡斑斑的長劍,這名騎士眼裡的不屑譏諷之色更濃。
雖說寶石領苛政繁多,但寶石男爵很清楚自己的統治力是依靠什麼,因此對於麾下的士兵、騎士等還算慷慨,所以這名騎士所用的武器也並非是尋常的鐵器,而是比寶石領私兵的精良兵器還要更上一層的異鐵兵器。
這類兵器彆說是斷一把鏽劍,就算是寶石領那些士官所穿的鎧甲都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