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她隻是平常地吞咽下助眠的藥物,平常地將頭埋進鬆軟的枕頭裡。再醒過來,就是天翻地覆。
她書房的書櫃空了將近三分之一。
雨宮泉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排除了自己發瘋的可能性之後,掏出了智能機開始搜索“書籍小偷”。
沒什麼實質性的結果。
她對房間裡的陳設做了檢查,發現所有值錢的財產都在。但她寫到了一半的論文被人刪得乾乾淨淨。
然而她的筆記本是請人特意處理過的,畢竟一個作家被人偷走稿子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但是那個小偷如果有本事破除她的密碼,為什麼隻是把她的論文全部刪掉呢?
她猛然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開始在網上搜索那些遺失書籍的作家。
......一個都沒有。
她摸出自己的錢包,想掏出打火機給自己來根煙冷靜冷靜,卻發現錢幣上的福澤諭吉憑空消失,變成了另一個人物形象。
“......”雨宮泉把筆記本合上,將外套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3、
雨宮泉提著自己的小巧的行李箱,來到了橫濱的一家旅館。
縱使她有著朋友們豔羨的良好頭腦,她也無法找出這個世界的破綻。信息如水流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她站在水麵的中心,能凝視的隻有自己的倒影。
......所以她決定試著做什麼,把自己從這個瘋狂的世界喚醒。
4、
“嘭”。
明明已經把左輪甩到了彆的地方。
這聲再明顯不過的木倉聲是怎麼回事?
雨宮泉從椅子上站起,高跟鞋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喀吱的脆響聲,仿佛她踩斷了一個垂垂老矣的人的腰骨。
水漸漸透過門縫,蔓延了進來。隨著她走進走廊,水漬逐漸開始增多。
“哢。”
雨宮泉毫無障礙地推開了對門。
入目的是大開的窗戶。潔白的窗簾被風卷到窗外,細密的雨絲灑落在地板上。
她無聲地摸進臥室,果然在一灘殷紅的血跡中間發現了一具身著黑衣的屍體。
雨宮泉:“......”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收起握在手裡的木倉......卻聽見了從浴室裡傳來的水流聲。
女人握著木倉,屏住呼吸,放輕了自己的腳步。縱使剛才她進來的動靜可能已經被人察覺到了。
浴室的門關著。隱隱可以聽見從裡麵傳來的......歌聲。
“一個人的話......殉情做不到......”
“兩個人的話......就可以了~”
“哦哦,殉情~”
“啪”地一聲,雨宮泉失去了耐性,單腳把浴室的門踢開,銀灰色的碎發散落在肩頭。
浴室裡,一身白色襯衫、蹲坐在浴缸裡的男人,正高興地在浴缸裡放著水。邊上有一個小小的白瓶子,雨宮泉沒認錯的話......是她常用的某種助眠藥物的一種。
對方手上和臉上都纏著繃帶,微卷的發質細軟地貼在額頭上,僅露出一隻的鳶色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她,唇角微揚。
“???”
殉情?!
和房間裡那具屍體?!
雨宮泉瞬間腦補出一對GAY佬之間催人淚下的愛恨情仇。看這幅青年的體格,平常也是在下麵的吧。看他滿身的繃帶和唱著的那首歌,大概是長久以來都受到了身心虐待......?
最後不得不和對方同歸於儘了嗎。
說到這裡,雨宮泉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同情。
青年:“?”
雨宮泉把木倉收好,輕巧地跨過一片泛著光的水漬,深邃的黑色雙瞳倒映出麵前這個青年的眼睛。
“自殺的話,光憑這些藥物可是沒用的哦。”
“誒......?”
“劑量不夠,不致死。被送到醫院反而要接受洗胃,總之很麻煩。”
“啊。”
“對了,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推薦一本《完全**》。在這方麵堪稱傑作。”她拍了拍青年的肩,“那麼,祝你旅途愉快。”
她銀灰色的長發在動作間徹底失去了束縛,就這麼散落在胸前,有幾縷浸入了水麵,和青年黑色的倒影融為一體。
她眼中是純粹的黑色,卻如蘊含著星辰萬物。
嘭。青年沒完全聽清楚她的最後一句話,隻是帶著幾分茫然無措地捂住了胸口。
作者有話要說:
本卷主場文野。彆名:我與太宰比命長。
改幾個字。被河蟹到沒脾氣。
太宰不是怦然心動了,而是——
第一次有完全符合殉情理想型的女孩子出現,並且似乎對自殺過於熟門熟路,還祝他三途川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