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穀川老師再帶一屆國三，就要將自己的職業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退休回鄉下老家生活了。
穀川老師本人已經對退休生活做好了初步構想，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學生們升學的問題。
“那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性格溫柔，遇見需要幫助的人總是不吝嗇自己的力氣。”穀川老師歎了口氣，擦了擦眼鏡說，“雖然是個無個性的孩子，但將來也會成為優秀的人。可惜，他的誌願居然是雄英高中。”
向班主任問起“綠穀出久”這個孩子時，雨宮泉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
“雄英？那可真是夠嗆。”雨宮泉了解過這個大名鼎鼎的英雄搖籃，即使有強勢個性的人也不能說自己能百分百被雄英錄取。更何況是一個無個性。
不因為無個性自卑是一回事，想去當在有個性的人群裡都萬裡挑一的英雄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那個綠藻色頭發的少年看起來很乖也很有禮貌，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中二病患者，想必填誌願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並非一時衝動的選擇。
“讓他去試試看吧。”雨宮泉是這麼評價的，“說不定老師門下能再出一個奇奇怪怪的英才呢。”
“虧你還有點覺悟。”穀川老師拿課本輕輕敲了敲她的頭，“你曾經也是讓我操心的學生之一啊。”
穀川老師是個不願意放棄學生任何可能性的老師，也因此他活得比尋常的老師更累，但是相對的也得到了學生更加濃重的敬愛。
這點即使是爆豪勝己也是承認的。
性格暴躁的少年在老師麵前仿佛變了一個人，沉穩地問手上的招牌該放置在什麼地方，隻是在視線掃過雨宮泉的時候，一雙吊梢眼不知為什麼狠狠瞪了她一下。
......怎麼又認識她嗎？但是掛在牆上的照片不會得罪人吧？這少年的眼神裡怎麼彌漫著隱隱的怒氣？
雨宮泉歎了口氣，而那邊的穀川老師已經自來熟地開始使喚雨宮泉，讓她帶著爆豪去禮堂的儲物室裡。
雨宮泉常年幫學生會寫演講稿，因此對學校的禮堂再熟悉不過了。反倒是爆豪，因為沒有加入什麼學生組織，對這些辦公室的熟悉程度還趕不上她。
“......啊，果然學校是最不容易改變的地方。”雨宮泉照著記憶把人領進儲物室，感慨著說道，“這麼多年了，格局都沒有絲毫變化啊。”
爆豪勝己聞言輕輕嗤笑了一聲。
雨宮泉眨了眨眼，側身走出儲物室，在少年關門的間隙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說：“從剛才開始我就很好奇——我們似乎從來沒見過吧。”
“你身上這股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哪裡來的啊，少年。”
似乎是被雨宮泉輕飄飄的一句“少年”激怒了，爆豪哼了一聲，嘴角裂出一個誇張的弧度：“還不是你為了裝模作樣，留下了那幾句不陰不陽的話。什麼‘在彆人認可你之前，先按照最高標準來要求自己’......光愛說漂亮話就算了，還偏偏有傻子照你的話去做——”
“誒，原來那幾句話被人記下來了啊。”雨宮泉有些驚訝地說。
爆豪：“......你自己居然沒有去那麵牆上看過嗎？！”
雨宮泉：“還真沒有。......其實那場演講是我臨場發揮的，演講稿也沒有仔細雕琢過，大部分都是我投稿的切身經曆......嘛，我現在姑且也算是個作家，國中時期開始投稿。新人投稿可是相當艱難的，想要得到和彆人真誠的讚許，必須做到每份稿件都嚴格高出標準才行。”
打造口碑。這對走出版的新人作家可是重中之重。
“所以我隻是在很尋常地陳述一個現實道理而已。”雨宮泉歎氣，“能終結流言的，隻有你自身的優秀。”
爆豪勝己：“...............”
#媽的她說的好有道理！#
#仔細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個意思#
#會從這些話裡得到鼓舞的綠穀出久才是真正的蠢貨吧！他是怎麼還敢去報考雄英來惡心人的？！#
“嗬。”爆豪勝己忍不住興奮地笑了出來，“真想讓臭久來聽聽你這番話。”
“臭久？”雨宮泉頓了頓，“是指綠穀出久？”
說著她歎了口氣，對著後輩囂張的榴蓮頭狠狠按了下去：“對自己的同學友好一點啊。”
爆豪勝己出乎意料地沒有發火，隻是翻了個白眼，把她的手揮開了。
......聽說這少年的誌願也是雄英？
......可是怎麼看都像是個反派預備役啊。這股惡龍氣質，上街巡邏大概會嚇哭小孩子吧。
27、
Lupin酒吧。
太宰治點了一杯酒，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過了大約半刻鐘，戴著眼鏡的阪口安吾和身穿風衣的織田作也走進了這家酒吧。
三人並排而坐，先是不知道為了什麼隨意乾了個杯，隨即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啊，織田作換衣服了，雖然風衣還是沒有換呢......話說這樣換了裡麵的衣服真的有意義嗎。”太宰治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興奮地叫了出來，“還刮了胡子哦。”
“你是終於忍受不了基層人員的繁雜工作，準備跳槽去彆的組織麵試嗎？”安吾扶了扶眼鏡，說。
織田作一時語塞，微微抿了抿唇，隻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沒那回事。”織田作說，“要跳槽，至少也不是現在。”
隻是之前偶然遇見的女孩子說改天會來拜訪。本來不是那麼在意的，但是身體在意識到之前已經下意識這麼做了。
織田作也就不再刻意糾正什麼東西。
“說起來，織田作你難道是——戀愛了嗎？！”太宰治擺出一副看見火星撞了地球的驚訝臉來。
“沒有。”織田作無比平靜地回答。
嗯......還不能算。
太宰看著沒什麼特殊表情、但身上確實散發出愉悅的織田作，深邃的眼睛不由地暗了暗，唇角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