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許氏捧著一個盒子來到梧桐院,隻是臉色無比憔悴。
沈窈心裡有數,卻裝作不知。
待許氏打開盒子,拿出印章和對牌,沈窈麵露驚訝:
“伯母,你這是做什麼!”
許氏暗罵沈窈裝模作樣,麵上不得不露出得體的笑:
“窈窈,如今你是世子夫人,是侯府未來的主母,府裡的中饋自當有你來,今日大伯母就把印章和對牌交給你了,晚些會讓人把賬冊也給你抬過來。”
說著,她不舍地將印章和對牌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交出管家權和趕連雲舒回祖宅,大房關起門來爭論了整整兩天。
孟氏覺得管家權不能交,否則大房在侯府毫無話語權,日後分家更是占不到便宜。
連城表麵中立,心裡卻讚成孟氏。
許氏則想用管家權,換連雲舒的後半生。
在她看來,侯府家大業大,人事複雜,加上管事的都是她的心腹,沈窈想管理好侯府,簡直難於登天。
到時候,有宋老夫人撐腰,她再使點小手段,管家權又會回到她的手裡。
交出管家權,隻是權宜之計。
“伯母,這如何使得!”
沈窈急忙推辭,神情無比真誠:
“侄媳知道伯母掌家辛苦,想交到侄媳手上好好歇一歇,隻是侄媳入侯府不到三個月,對府裡的事務全然不解,如何能打理好侯府。”
許氏眼角抽搐,恨不得抽沈窈兩耳光。
算計中饋的是你,在這裡推脫的又是你,你怎麼不去戲台上唱戲!
“窈窈,你是個聰明的,伯母相信你能做好。”
許氏心裡咬牙切齒,嘴上不得不鼓勵沈窈:
“況且伯母會幫你理清府裡事務,你不必擔心管不好。”
沈窈依然不肯,態度比剛才更加誠懇,話裡話外都讓許氏把印章和對牌拿回去。
明日就是連雲舒被趕回祖宅的日子,許氏哪敢把東西拿回去,任憑沈窈如何謙虛推脫,她始終沒有答應。
一來二去,沈窈當著連翊的麵,不情不願地收下印章和對牌:
“伯母,這些侄媳暫時保管著,日後伯母要收回去,隨時同侄媳說。”
許氏聽在耳中,隻覺得心口疼。
沈窈見好就收,拉住連翊的手為連雲舒求情:
“阿翊,伯母不再管家,正好有時間管教妹妹,想必妹妹在伯母的教導下,不會像之前那樣莽撞無禮,看在伯母的麵子上,你再寬恕她一次。”
許氏沒想到沈窈如此識相,竟然真的為連雲舒求情。
隻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太刺耳了。
說的好像是她這個做母親的隻顧官家,才忽略了對舒兒的教養。
這次交出管家權,也是為了舒兒一樣。
“連雲舒差點害你小產,你竟然為她求情!”
連翊麵露不悅,看向沈窈的目光恨鐵不成鋼:
“她能改好,就不會屢次冒犯你。萬一再有下次,受罪的是你和孩子。”
許氏急忙保證:“不會的不會的,翊兒,你信不過舒兒,也要信伯母啊,伯母保證沒有下次了!”
連翊凝眉,似乎在權衡。
許氏心裡緊張不已。
管家權已經交出去了,若是無法改變連翊的決定,那就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仿佛過了很久,連翊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既然阿窈不計較,我便再給她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