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才三人仔細核算過賬目,僅近三年就有一大筆銀子對不上。”
單獨辟出來的小書房裡,沈窈坐在桌案旁,聽幾位管事彙報侯府賬目上的問題。
其中一個是章嬤嬤的兒子楊管事,這些年一直打理公主府和公主府名下的鋪子田莊,侯府的賬本到了他的手上,很快就被他看出問題。
“單侯府下人的吃穿用度,人均就比公主府高出一番,三年累計下來足足四萬兩之多;房屋修繕之類的花銷也不正常,一塊普通青磚市麵價是五文錢,賬麵上是二十文……”
楊管事手拿賬本列舉了好幾處不同尋常的花銷,加起來一共有五萬兩銀子對不上。
這還僅僅是近三年的賬目,再往三年前核算下去,少說也有十萬兩以上。
饒是寧安侯府家大業大,這十萬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
況且年數久遠的賬目貓膩也不會少,絕不止這十萬兩。
沈窈麵無異色,顯然料到這個問題:
“曆年的賬目你們繼續核算,對不上賬的地方先記下來,暫時不要對外聲張。”
三個管事很有眼色,連忙躬身應下。
一個時辰後,三人退出書房,沈窈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額角。
許是有身孕的緣故,她比以前容易疲累,每次處理完侯府的事務,就會沒什麼精神,需睡上一覺才行。
綠柳走上前,輕輕為沈窈按揉:
“夫人,賬目對不上,會不會是大太太……”
沈窈沒有睜眼,聲音透著幾分慵懶:
“不管是下麵的人乾的,還是大太太授意,終歸是大太太官家不利。”
綠柳疑惑道:“既然如此,夫人為何不攤開說?”
她很擔心這樣拖下去,會被大太太倒打一耙,說是夫人中飽私囊,到時候事情就難解釋了。
“同誰攤開說?是老夫人還是侯爺?”
沈窈睜開眼,神情淡淡:
“以前是老夫人管家,她能看不出其中的貓膩?侯爺不理府內俗務,心裡定然有所計較,這筆糊塗賬攤開說,裡外不是人的會是我。”
隻要老夫人還在一天,大房和二房就是一家人。
真攤開說,老夫人和侯爺隻會怪她小家子氣,為一些黃白之物鬨的家宅不寧。
“夫人,難道就這麼算了?”
綠柳抓心撓肝的難受,仿佛被大房昧去的銀子是她的。
大房對夫人又不好,那麼多銀子白白便宜他們,真是氣死她了!
“不急,這筆賬先記著,以後有機會算。”
看著氣成青瓦似的綠柳,沈窈忍俊不禁:
“彆氣了,大房還在府裡住著,那些銀子不會長翅膀飛走。”
被這麼一安慰,綠柳的臉色漸漸好起來:
“夫人,奴婢會替你牢牢記住的!”
時機到了,她一定提醒夫人連本帶利討回來。
傍晚時分,連翊回來了。
夫妻倆坐在一起用膳,沒有讓丫鬟們伺候。
賬目對不上的事,沈窈不經意的同連翊提了一嘴。
連翊想過許氏會動手腳,卻沒想過短短三年能昧下這麼多銀子。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沉聲提醒沈窈:
“暫時不要聲張,日後再與大房算清楚。”
沈窈淺笑:“同我想一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