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生又開了把遊戲,他腦袋扭到後麵,跟那瘦高個對視一眼,金發男生瞅向林寐,“你們該不會打算在宿舍約會吧?你們不嫌我們太亮堂我們還嫌礙眼呢,趕緊滾,滾滾滾。”
陶楂躲在林寐後邊,“你們要不要吃蛋糕?”
他隻是客氣客氣,如果不吃蛋糕最好了。
“好啊!!!”瘦高個丟下鼠標,就站了起來。
劉樹搓著手,“來來來,壽星戴帽子,吹蠟燭,許願。”
不知道是誰關了燈,陶楂感覺自己被從椅子上拎了起來,“對象給戴。”瘦高個的聲音。
大學宿舍是集體生活在一起,不像在家裡,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宿舍住著四個人,加上各自的生活用品和書籍,雜七雜八湊在一塊兒,宿舍有些窄小擁擠。
幾人合力將中間那塊空出來,劉樹爬到床上搬下自己的床上桌放到了地上,丟了幾本書也扔地上,“將就坐吧就,就這條件。”
陶楂挨著林寐坐下。
不知道是誰掏出個打火機點燃了蛋糕上麵的蠟燭,劉樹舉著手機電筒,仔細瞧完蛋糕,“這家蛋糕好貴的,巴掌大一塊都要好幾十。”
“不貴。”陶楂麵皮繃緊,他怎麼可能給林寐買貴的。
劉樹愣是從蛋糕手提袋裡翻出了小票,“怎麼不貴,這麼小一個就三百多!”
陶楂:“……”
瘦高個也舉著手電,“先唱生日歌吧,彆他媽瞎聊了,人家等會還要出去約會呢。”
劉樹明顯的有社交牛逼症,他起了頭,嗓子扯得超級響,金發男生和瘦高個明顯要正常許多。
而陶楂身在陌生的地方,也不認識林寐的這幾個室友,他渾身上下都讓人覺得他很拘束,他唱得很小聲,像一隻沒滿月的貓在林寐旁邊叫。
唱完歌,林寐閉上眼睛許願。
其他三人都在眼饞蛋糕上麵的藍莓和草莓,陶楂小心地去打量林寐。
寢室太破了,配不上林寐。這是陶楂產生的第一個想法。
林寐已經夠幸運了,在宿舍過生日而已,沒什麼好委屈的。這是陶楂產生的第一個想法。
總不能什麼好事都讓他一個人占了吧。這是陶楂產生的第三個想法。
林寐耀眼時他隻覺得那光芒刺眼,連跌落都算不上的擱淺,就讓陶楂覺得林寐不該滿身泥濘。這是陶楂產生的第四個想法。
耳邊響起歡呼聲,還有劉樹喊口號似的“接吻”“接吻”,陶楂甚至還沒回過神,下巴就被一旁林寐給卡住,眼前陷入漆黑,唇上的溫熱僅僅瞬間,林寐的舌尖探進陶楂的口腔舔了一圈,戀戀不舍的退出。
旁邊的劉樹大蹲馬步,“臥槽臥槽臥槽真親啊!!!”他舉著手機哢嚓了幾張照片。
蛋糕沒分完,林寐把剩下的裝進盒子裡,重新係上蝴蝶結,“我這裡放不了,你帶回去給向姨他們。”
“好。”陶楂舔了舔唇角的奶
油。好吃又貴的東西當然要帶給爸爸媽媽嘗嘗。
目送兩人離開宿舍的三人倚靠在宿舍門口,一齊“噫——”,陶楂想回頭,被林寐拽了回去。
他們沒受影響,反倒是對麵和旁邊宿舍的人出來瞧熱鬨,“嘛呢哥幾個?”
不用劉樹幾人回答,發問的男生捕捉到了林寐牽著一個男生的手離開的殘影,他手裡的蘋果掉在地上,“那最好不是林寐對象。”
劉樹舉起手,“那就是。”
金發臉上雙手扯長自己的臉蛋子,“他對象超帥,比起林寐,我更喜歡他對象那個類型。”
瘦高個倒吸一口涼氣。
對麵宿舍的男生撿起地上的蘋果,歎了口氣,“S大那些人這次可得哭慘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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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宿舍裡這些人奔走相告,小情侶僅僅隻是牽著手走在學校,就已經吸引了不少學生的視線,尤其是林寐牽著的這一個也不差。
[是他弟弟?]
[好漂亮的小男生,我們學校的?沒見過呀,這麼漂亮,我不可能沒見過,我那麼好色。]
[你們不是說林寐有對象是他騙人的?]
[一般這種都是高中就認識的,老同學,有基礎感情在,很容易得手。]
[樓上說的容易得手,是指林寐還是他旁邊那個。]
[好吧,其實一開始林寐在作為新生代表發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會引起我們學校裡的人的注意,成績好家世好還長成那個樣子,我一直都很難想象對象得是什麼人才配得上他。剛剛我從食堂回來,跟他們擦肩而過,好吧好吧好吧,難怪能是對象呢,他對象也長成那個樣子。]
[我跑去他們宿舍問過了,大家放心吧。]
[我就說是弟弟。]
[放心吧,這個就是他對象,人家今天特地從學校過來給林寐過生日,感情好得要死。那些說林寐說自己有對象是借口的人,可以歇歇了。]
林寐帶著陶楂逛了三分之一的S大,S大擴建過,校區占地麵積已經是S市最大的大學,光是一個人工湖,就得逛上好一些時辰,想逛完的話,陶楂今天就回不去鸚鵡巷了。
“你室友說你爸媽今天離婚,”陶楂蹙著眉,他有些擔心地看著林寐,“你……”
林寐握了握陶楂手指,“我沒事。”
晚風吹拂在兩人臉上,陶楂打了個激靈,他覺得林寐也是嘴硬的,對父母再失望,也不可能不傷心,哪怕是林寐也不能例外。
但陶楂不想反複去揭林寐的傷口,他擅長以己度人,自己難以接受的事情,覺得彆人也會難以接受。
陶楂嗯了幾秒鐘,“那他們離婚,是好,還是不好?”
林寐不用再被鄭萍家暴,這是好事。但林寐沒有家了,這應該算不上好事。
“林寐,你…現在是不是算是沒有家了?”陶楂低聲問道,林寐不語,陶楂語氣有些不情不願地開口,“那以後我家就是你家。”
林寐
牽著陶楂的手陡然收緊,陶楂被捏得有些痛,林寐力道稍減,他垂眸看著陶楂,“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陶楂完全能猜到,“你在感動。”真是廢話。
“有感動,但不全是,”林寐手指按上陶楂的眼尾,這個位置的小表情最豐富,也最真實,和陶楂的嘴不一樣,“我更多的是在想,你應該慶幸你明天還要上課,不然我今天不會讓你回去的。”
陶楂直愣愣地看了林寐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林寐的意思。
少年的臉又被蒸熟,恨不得頭發裡都要冒出白森森的熱氣出來,“我才不要跟你做那種事情。”
“不跟我做你想跟誰做?”
“你不要管我。”
林寐沒在繼續跟陶楂打情罵俏,他揉了把對方毛絨絨的頭發,“走吧,我送你回去。”
陶楂還沒反應過來,“現在嗎?”
“你不早點回去,向姨會問,晚上休息不好,明天早上會遲到,”林寐的確很想留下陶楂,陶楂簡直像是上帝恩賜下來的寶貝,如果可以,林寐想把他鎖在自己身邊,關進自己家裡,但現實不允許,“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今天的先欠著。”
陶楂:“欠你什麼了啊?”蛋糕和花都買了,怎麼還有欠的?是指那些很貴的禮物嗎?他又還不起……
“回去後慢慢想,不著急。”
這時間段,學校門口儘是人,林寐攔下一輛送了學生正要走的出租車,他告訴了司機要去的地方是鸚鵡巷,提前付了車費,一轉身,撞上一直默不作聲站在身後的陶楂。林寐的心臟在看見陶楂濕漉漉的眼神時,不受控製地痙攣了起來。
陶楂沒覺得自己特彆特彆喜歡林寐,算喜歡吧,隻是不是很喜歡的那種,所以會過來給林寐過生日也不奇怪吧,可他現在不僅在乎自己做了什麼,還開始在乎林寐做了什麼。
兩人都沒開口說話,林寐伸手就把陶楂攬進了懷裡,少年骨架小,太用力抱好像能直接給折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