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過了洗三和滿月,很快日子不知不覺就到了除夕這天。
宮中到處張燈結彩,涼月正逗弄著福康安等待時機。
含煙一身寒氣的走了進來,低聲道:
“夫人,皇後從七阿哥處離開了,咱們該行動了。”
涼月點點頭,看向桌上早已備好的薑湯,示意奶娘喂進福康安的嘴裡。
辛辣的味道立馬讓福康安又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奶娘有些心疼的放下湯匙。
“夫人,喝一口就夠了,咱們小少爺一哭就愛攥著身上的長命鎖。
隻要奴婢將長命鎖先收著,足夠小少爺哭到長春宮了。”
涼月點點頭,隻穿著寢衣,任由含煙為她披上狐裘大擎,抱著福康安就抬腳出了寢殿。
“夫人,您還在月子裡,您和兩個小阿哥可不能吹風,一定要捂嚴實了。”
含煙一臉擔憂的追上她,為她用手擋著被腳步帶起來的大擎,涼月抱著還在抽泣的福康安哄了哄。
“安兒不哭,不哭,額娘帶你去找哥哥好不好?
咱們帶著弟弟們都去找哥哥,咱們不在這裡守歲了,咱們帶上哥哥好不好?”
涼月邊說邊抱著福康安往體元殿的角門而去。
身後跟著六七個人,抱著捂的嚴嚴實實的兩個小阿哥一臉擔憂的悄悄跟著。
入了長春宮,富察皇後正在銅鏡旁讓明玉卸著釵環。
琥珀一臉焦急的小跑進來。
“娘娘,護國夫人抱著三個小少爺來了。”
富察皇後摘耳環的手一愣,連忙起身往外間走去。
涼月抱著福康安剛剛踏進殿內,就看到富察皇後繞過屏風往外間走來。
涼月眼眶微紅,連禮都顧不上行,一臉擔憂的道:
“皇後娘娘,安兒今日進了啟祥宮,就時不時的哭上一場,這會兒一直在哭,怎麼哄都哄不好。
想來他和七阿哥常養在一處習慣了,這一整天都沒有見著咱們的七阿哥了。
臣婦實在擔憂他哭壞了嗓子,索性帶著兩個小的一起來娘娘的宮裡找七阿哥為他們守歲。”
富察皇後聞言忙鬆了口氣,用帕子擦了擦福康安流出的眼淚。
“安兒不哭,想哥哥了讓宮人送過來就是,你還未滿雙月,他們兩個又小,這天寒地凍的,就不怕凍壞了身子?你真是大膽!”
涼月搖了搖頭,心疼的看著福康安。
“安兒向來很乖,很少哭的,要不是我非要效仿民間為他們兄弟三個守歲,將安兒抱回去,他也不至於哭成這個樣子。”
富察皇後正要開口安慰,就聽到外頭有宮人大喊:
“來人啊,暖閣走水了。”
富察皇後一驚,下意識的就往外跑。
“永琮。”
涼月也匆忙把福康安塞進奶娘的懷裡,跟著皇後的步伐跑了出去。
暖閣的光焰衝天,滾滾濃煙而起,前方的啟祥宮更是隱隱有火光傳來。
“永琮!永琮!”
富察皇後淒厲的喊聲衝著暖閣,要不被幾個宮女費力拉著,隻怕早就已經衝入火海。
涼月的眼神一直盯著富察皇後,見她掙脫衝入暖閣,涼月第一時間就跟了上去。
進入室內,涼月看著富察皇後不管不顧的往內室衝去。
四下無人,隻有滾滾濃煙和席卷而來的火舌。
涼月飛起一腳,一個冒著火星的圓凳如流星一般飛了出去,砸在富察皇後的腦門上。
富察皇後應聲倒地,倒地之前還留戀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床榻。
涼月上前掀開富察皇後的眼皮,一隻眼睛裡滴入一滴特製的可以讓人失明的藥水。
撈起皇後,抄起已經有些燒焦的七阿哥,就往室外走去。
涼月的狐裘大擎隱隱發出燒焦的氣味,露在外麵頭發因為高溫而卷曲。
長春宮的宮女太監腳步慌亂的一趟趟的衝向後院的水井中去打水。
明玉心急如焚,淋濕了一個小太監的棉服披上就衝了進去。
“娘娘……咳咳……皇後娘娘,您在哪?”
涼月看到明玉,對她喊了一聲。
“明玉,快來救皇後娘娘。”
明玉心下一喜,跑過去將身上的濕棉服披在皇後的身上。
“爾晴,娘娘怎麼樣了?七阿哥怎麼樣?”
涼月搖了搖頭,看了眼不遠處有些搖搖欲墜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