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來的很快,進了養心殿看到皇帝一臉的不渝,不免擔憂的開口。
“皇帝,貴喜都和哀家說了,出了這樣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哀家?”
弘曆臉色一僵,給了貴喜一個危險的眼神,但好在礙於太後的麵,沒有讓人立時拖出去亂棍打死。
貴喜看到皇帝殺氣騰騰的眼神,嚇得腿一軟就跪在了太後身後,太後皺了皺眉對他擺了擺手。
“行了,貴喜啊,你起來,有哀家給你撐腰,皇帝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你先下去吧。”
貴喜如蒙大赦,顫著腿連忙退下,太後揮退了眾人,這才問道:
“太醫怎麼說?怎麼好好的身子就出問題了?是不是那次嚇著了?”
弘曆雙拳緊握,痛苦的閉上眼。
“這幫廢物,隻說朕身體康健,就是被驚著了,是朕的心理有問題。”
太後大驚,連忙握住皇帝的手。
“用了藥也不見好?”
弘曆雙目赤紅,搖了搖頭,難得的露出脆弱的姿態。
“皇額娘,孩兒讓他們開了助興的藥,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隻要一想到自此之後,這後宮再也沒有一個女子對朕露出傾慕的眼神,甚至會暗地裡鄙視朕,朕就殺心四起。
恨不能……恨不能把她們全殺了。”
太後抱著弘曆,像小時候一樣撫摸著他的後腦勺。
“皇帝,哀家讓人去民間遍尋神醫,定會能治好的。
現下最要緊的就是隱瞞消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身子出了問題。
好在眼下,你膝下有永璜、永珹、永瑢、永琪、永旋和福康安六位皇子,比之先帝那時活著的阿哥不知道強了多少。
你莫怕莫憂,那些傷身的孤狼之藥也不要再吃了,莫要步了你皇阿瑪的後塵。”
太後摸著皇帝的細長的辮子,語氣沉沉。
“你切記,皇位還須得你坐穩坐長。
皇後是你的發妻,如今她身子不好,你多陪陪她,有哀家盯著,後宮中人不敢有異議。
至於愉嬪那裡,她膝下有永琪這孩子,哀家會讓人敲打敲打,她一向謹小慎微,必不敢胡說。
至於安兒,既擔了嫡子的名頭,還是接進宮裡來扶養吧。”
弘曆聽太後提起福康安不免想到了涼月,這些時日他因為身體之故,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過她了。
弘曆陰沉著臉,五指緊握成拳。
“喜塔臘氏這十幾日都沒有帶安兒進宮嗎?”
太後見他臉色不好,隻以為他是對涼月不滿。
“爾晴回了京城就病倒了,你也知道她的身體向來不好,太醫說是思慮過重、驚懼交加所致,想來也是聽到流言才會如此。”
弘曆隻覺得心中怒意升騰,根本控製不住,狠狠的將拳頭捶在桌子上。
一方麵本就是他情緒不對,另一方麵也是憂心涼月,厭惡禦前的人做事不儘心。
“她竟病了這麼些日子,德勝這個狗奴才,竟敢陽奉陰違,讓他給朕盯著人,人都病了竟也不知道稟報。”
太後這下再遲鈍也反應過來皇帝的心思了,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皇帝,你……竟然對她還存著心思嗎?她可不僅是你的臣子之妻,現在更是你的乾妹妹!”
弘曆已經有些癲狂,冷哼一聲。
“朕是大清之主,天下都是朕的,朕何必在乎什麼道德倫常?
世祖可以納親弟媳,聖祖可以納親姑姑,朕為什麼不可以要一個名義上的乾妹妹?”
太後眼皮一跳,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化為一聲歎息,沒有在這個時候和弘曆爭辯。
隻是臉色沉重的出了養心殿,一路都在糾結要不要動手除掉涼月。
可眼下正是皇帝最脆弱的時候,她作為一個母親又怎麼能在此時,在他的心上捅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