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唐安坐在雪地裡喘著粗氣,在這個零度以下的天氣,他都出了一身汗。
拉弓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乾的活,每拉一次都要使出全身力氣,還要跑去十米開外的靶子上取箭。
經過半小時的訓練,唐安的進度已經由14點漲到了31點,射出的箭也能射到靶子上了。
不過箭矢的磨損很大,箭頭已經開裂了,箭杆也有些彎曲,不能再用了。
他不得不停下訓練,得先去村上的鐵匠鋪買一些箭頭。
想罷,便站起身穿過屋子往村中心的方向走去。
其實鐵匠鋪是沒有專門賣箭頭的,隻不過唐爸打獵消耗大,總歸需要大量的箭頭。
於是就拜托了村裡專門生產工具的鐵匠鋪製作一些。
而鐵匠鋪的王大又經常受到唐爸的照顧,經常能吃到一些肉食,就用那些鐵器的邊角料無償給唐爸製作一些箭頭。
村子不大,很快就來到了鐵匠鋪。
進到屋內,王大正赤裸著上身在打鐵,身上的肌肉虯結有力,像是活的一般,一鼓一鼓地收縮著。
王大是一個木訥的中年人,也就40來歲,家中有一個癡呆的兒子。
“王大,我來拿點箭頭。”
王大抬起頭,木訥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拉著唐安坐在了乾淨的椅子上。
“安啊,你要箭頭作甚啊?”
“自然是要上山打獵,家中的糧頂不了多少天了。”
王大聽唐安要去打獵,自然不相信,唐安從小就沒和唐爸學箭,大家都是知道的。
既然打獵是假,那麼就是來借糧的了。
王大沉默了好一會兒,臉上閃過掙紮後道:
“安啊,不是叔不借你糧,叔家裡也沒多少糧食了,王小他從小就傻......”
唐安打斷了王大的話道:“叔,我知道的,張二狗不許你們借我家糧,咱們也不互相為難,我是真的要去打獵,你把我爹那批箭頭給我就行。”
他從來不奢求彆人能給予他什麼,特彆是他們這個村又沒有血緣關係的,冒著違抗村霸的風險借糧,世上沒有多少個真菩薩。
何況王大家還有一個傻兒子,就更彆想了。
“你真要去打獵?”王大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詫,隨後站了起來,皺眉大聲道:“我不同意你去送死!你連拉弓都拉不明白,如果你爹還活著,肯定不願意你冒著風險進山!”
“那你借我一些糧。”
王大瞪大了眼睛,這龜孫說是進山打獵,原來是給我下套嗎?
來回踱步後,狠下心來,反正這小子隻是用打獵忽悠我,他肯定不會進山的,那就給他一些箭頭吧。
至於食物方麵,等到他真正絕望的時候就會去求張二狗了吧,活著可比尊嚴什麼的重要多了。
想罷,便走到了一旁的櫃子前,打開櫃門,把之前唐爸定製的箭頭全部拿了出來。
“你要的箭頭都在這了。”
“行,謝謝王叔,再會。”說完拿著箭頭便向門外走去。
王大看著毫不拖泥帶水的唐安,心中閃過一絲不安,這小子不會真要進山吧?於是大聲道:
“今年的雪比往年都大!積雪有一米多厚,隔壁的老獵人李老頭都已經不進山了,你現在進去就是自尋死路!你們用箭的和他用槍的不同,天一冷,勾著弦的手都撒不開!”
“知道了叔,等我的好消息。”
隨著嘭的一聲,房門被關上,王大煩躁地撓了撓頭。
“不管了,這小子就是撒不開麵子,嘴硬!”
屋外。
唐安向家的方向走去,就在要穿過村中心的時候,一道聲音喊住了他。
“安兒哥,你等會兒!”
唐安回過頭,是李老頭家的李丹叫住了他。
李丹和他是同年,都是18歲的年齡,兩家人都是以打獵為生,所以兩人從小也是非常好的朋友。
唐安笑著道:“怎麼了,你小子幾天沒見,怎麼長這麼胖了。”
李丹穿著厚重的軍大衣,原本瘦弱的身材被裹得十分臃腫。
他雙手環抱著胸口,賊眉鼠眼地左右瞧了瞧,隨後把唐安拉到了偏僻的牆角,洋洋得意地道:
“你爹給你送好貨來咯!”隨後拉開大衣。
原來不是他長胖了,而大衣裡包裹著的是數不清的肉乾與掛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