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們這個內陸城市,大眾對廚師的刀工,還沒那麼高的要求。
連帶著,廚師自己對刀工也沒那麼講究,對磨刀的技術,自然也沒那麼上心。
而這,就造成一個結果:他徐同道的磨刀技術,在目前這年頭,能讓多數同行都感到驚豔。
……
言歸正傳。
當江勁鬆親眼目睹自己拔給徐同道的那根頭發,真的在落到刀鋒上的那一刻,一分兩段的時候。
江勁鬆的整顆心,突然變得拔涼拔涼的。
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還想喊上一聲:雅蠛蝶……
他剛才之所以敢挑釁、反懟徐同道的底氣在哪兒?
當然是他篤定徐同道的磨刀技術,甚至彆的廚藝,也都不如他江勁鬆,他欺的就是徐同道年少,學廚藝的時間肯定不長。
隻要他能證明徐同道的磨刀技術還不如他,那他削了徐同道的麵子也就削了,沒人會把他怎麼樣。
誰會幫一個隻是嘴強的掌勺師傅呢?
他現在覺得很不科學。
這小子明明就那麼點大,毛都還沒長齊的樣子,磨刀的技術怎麼就這麼好了?
他家不會是殺豬的吧?
所以從小就學會磨刀了?
想到這個可能,江勁鬆馬上睜開雙眼。
正好看見徐同道冷冷地看著他。
“你、你家是不是殺豬的?”江勁鬆鼓起勇氣,把心裡剛想到的可能性問了出來。
徐同道冷然一笑,“廢話少說!這半隻羊,你先把羊骨全部剝下來,羊肉一半給我剁成紅燒用的塊子,羊蹄不要剁,給我單獨保留下來!還有羊雜呢?拿去給阿姨洗乾淨!先把這些都給我做好了,再說!”
話語權是怎麼來的?
一來自於自己的身份,二……來自於自己的實力。
這兩者缺一不可。
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說的話,就沒人聽。
沒有足夠匹配自己身份的實力,說的話,就沒人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現在徐同道有掌勺師傅這個身份,剛剛也小露了一手,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身份、實力都有,江勁鬆便再也沒有對抗的底氣。
雖然他心裡還是不相信徐同道做菜的手藝,也比他強。
但至少在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底氣再說“不”。
他隻能臉紅耳赤地點頭應著,然後馬上開始乾活。
也是從這件事之後,徐同道發現這個廚房裡的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少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味道。
主動給他笑容示好的人,也多了不少。
……
時間流逝。
徐同道開始煲羊肉湯的時候,廚師長羅宗平不動聲色地來了,笑吟吟地站在一旁看著。
頭灶掌勺師傅,一個神情嚴肅、麵部線條冷硬的男子也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徐同道還注意到,其實還有彆的廚師想走過來看,但都被這個頭灶掌勺師傅用眼神瞪回去了。
頭灶掌勺師傅,之所以叫頭灶掌勺師傅,一般都是因為他的技術在整個廚房是最好的。
徐同道知道他們這個時候走過來,是想偷師。
他沒有趕人,大大方方地按照自己平時做事的順序,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事,如果看幾眼,就能把一道菜的精髓學過去,那手藝精湛的廚師,就遍地都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