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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長、歸有光兩人露胳膊挽袖子，一副要痛打落水狗的模樣。
包大農冷笑道：“這廝倒也是個可憐人，送到了官府，便害了他的性命，若是追查下去，搞的沸沸揚揚，於我的名聲可也不大好聽！”
牛五在旁邊暗暗撇嘴，心說，就公子爺你的名聲，便是不追查又能好到哪去了？
那張三聽了，不住磕頭，直磕的頭也破了。
包大農嘿嘿一陣冷笑，道：“隻不過你既做下了這等事，想脫身可沒那麼容易，除非……”
那張三慌忙道：“隻要公子爺吩咐，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包大農嘿嘿一笑，道：“我又不吃人，總不成烤了你煮了你來下酒？你既然不肯見官，那便要認罰！”
那張三心膽俱裂，卻也知道，自己若是見官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說到底還是認罰的好！
隻不過自己連續幾天打聽，這包大農名聲極臭，據說他門下兩個名滿天下的大才子也時常要挨他的棍棒，自己這等人到了他手裡，隻怕更是淒慘無比，隻是事到如今，實在是沒有回頭的可能了，隻好硬著頭皮頂著了！
徐文長和歸有光互相看了一眼，也是一臉的疑惑。
自己這位恩師行事往往出人意表，實在是難以預料啊！
隻不過，二人心裡都明白，對於這張三來說，還是見官的好，若是落到恩師手裡，保不齊恩師又會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法子來折磨他！
想到這裡，徐文長和歸有光的眼神裡都露出一絲同情的神色。
包大農皺著眉，撓撓腦袋，想了半晌，道：“牛五，從今天開始，你便將這張三當豬一般的養，不許欺負他，每天要喂他吃兩斤肥豬肉，喝上十斤奶。少吃一口，看我怎麼收拾你？”
“啊？啊？”牛五張大了嘴巴，橋舌不下！
本來他心裡也在同情這張三了。當初自己不過是往包老太公頭上淋了一盆黑狗血，後來又奉了陶家的命令在包家做了一回臥底，這位公子爺先後用殺人埋屍法威脅了自己不說，後來還給自己灌了好幾盆的大糞，可見自家這位公子爺實在是個愛記仇的家夥！
如今這張三可是意圖刺殺公子爺啊！
在牛五的心裡，無論包大農如何折磨著張三，都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外，可萬萬沒想到啊！
公子爺居然讓自己將這張三當豬養起來，還要每天喂上兩斤上好的肥豬肉，還有十斤奶？
要知道，不要說豬肉，尋常百姓家裡平常也見不到點葷腥，隻有到了過年過節，才能買上二斤肉打打牙祭，現在京師之中牛奶的價格更是今非昔比，那是絕對隻有豪富之家才能享用的高級食材啊！
徐文長和歸有光二人也傻了，可是也就是那麼一會兒，兩個人就想明白了！
兩人滿臉同情的歎了一口氣。
恩師學究天人，可到底是個少年人，於這忠恕之道還是有所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