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溫暖微微搖頭:“你太倉促了。”
陳學文搖搖頭:“不倉促,我已經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
人活著就那麼回事。
我可以窮,可以沒文化,可以沒有本事,甚至可以沒有老婆。
但殺父之仇不能不報。
要不然我跟畜生有什麼區彆?”
賈溫暖微微歎口氣:“說你倉促,你還抬杠。
那我問你。
這個世界上,你還有親人嗎?”
陳學文不假思索地道:“有啊,我媽還在,我和我媽相依為命。”
賈溫暖點點頭:“這就對了,你想過自己死了,留下你媽一個人怎麼辦嗎?”
這……
陳學文被問得啞口無言,想到媽媽一個人,如果老了,生病了,都沒人管。
眼睛莫名地湧出水霧。
賈溫暖伸出蒼老的手,手上黑褐色的皮膚鬆弛,長滿了斑點。
手落在了陳學文的臉上,摸著光滑有彈性的皮膚。
語氣帶著緬懷:“我孫子……跟你差不多……如果他還在,也許……也像你這麼傻吧。”
陳學文被手接觸的一瞬間,往後移動躲開,又覺得不妥,重新把臉伸到那隻手跟前
想了一下道:“我不想償命,我就想殺人。
我想留著命孝敬我媽。
你能教我怎麼殺人之後,還能活命嗎?”
嗤~
車裡突然響起一聲嗤笑。
楊無霜實在忍不住,發出了笑聲,隨後趕緊捂住了嘴:“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笑的。
實在是忍不住了。
想殺人,不想償命,就跟想成為人人供奉的大佛。
卻不想經曆石雕匠千斧萬鑿之苦一樣。
哪有這好事!”
陳學文有些不服氣:“你們剛才殺人,不是做得挺完美的嗎?
我就在跟前看著,都沒有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周威盛伸頭,視線透過座椅和賈溫暖之間的空隙,看著陳學文道:“兄弟,你以為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你想多了,電線上綁著的魚線,挖掘機裡……算了,不跟你說這些了。
但我提醒你,人生……不是玩遊戲,不能重來。
殺人更不是遊戲裡的戰鬥。
殺的是活生生的人,不管是你殺了人,還是人家殺了你,死了就沒了。
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如果世間還有牽掛,就……回去吧。”
魚線?
電線上的魚線?
陳學文聽得驚訝,難怪那個電線正好落在了幾個壯漢的身上,把他們全部電死了。
原來是有人操控電線。
他想了一下道:“那個魚線,現在怎麼辦?
一會兒警察來了,豈不是要被他們發現?”
葉長青一直沒有說話,此時開口了:“已經收了,你家裡還有媽媽。
找馬為仁要幾袋子糧食種子。
按照許承宗的綠色有機種植小麥方式,你在家種植福麥吧。
掙點錢孝敬你媽。
娶個老婆生兒育女,一輩子……”
陳學文不等葉長青說話,就開口打斷:“不行,我要給我爸爸報仇。
我想找一個殺人還不用償命的方法。
一定有一個殺人不留下痕跡的絕妙方法。
你們一定知道這個辦法,求你們告訴我吧。”
賈溫暖突然開口了:“還真有一個這樣的方法。”
她這一句話說出口,周威盛,王方平,還有楊無霜全部看向賈溫暖。
他們每次出手,都冒著很大的風險。
因為這世界上,就沒有一個殺人無責的方法。
現在賈溫暖竟然這麼說。
都很好奇,賈溫暖說的方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