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緋潛撓了下前額,彆開視線,不大自在道,“你先前都說了,要幫我梳毛。”
奚昭:“……”
那現在她該梳什麼?
她抬眸,視線落在他頭上。
那些白布嗎?
“你頭上——”她指了指自己的頭,“為什麼要纏著布?”
是受了什麼傷嗎?
“暗部不能以麵示人,若任務失敗,便要燒了這布,毀去容貌——我現下還沒徹底脫離暗部,暫時沒法兒取。”緋潛揉了把燙紅的耳朵,聲音低了不少,“不過你若想看,我也能偷偷讓你瞧一眼。”
“不想。”奚昭答得乾脆。
緋潛錯愕:“為什麼?!”
奚昭實話實說:“如果當日你以這副模樣倒在月府外頭,我是絕對不可能冒風險救你的。”
好半晌,緋潛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比起現在,她更喜歡他化身成虎崽兒的模樣。
他心底泛出一絲微弱的酸意,嘴上卻道:“我平日裡又不化出人形。”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下一瞬,他便又變回那虎崽兒模樣。
甩著毛茸茸的尾
巴,“嗷嗷”叫了兩聲。()
隨後他便看見,奚昭原還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頓時見了淺笑。
█本作者雲山晝提醒您《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靈虎撞了下她的小腿,隨後轉身進了花房。
不多時,就叼著把短齒梳子跑了出來。
“嗷!”它把梳子丟在地上,拿爪子拍了兩拍。
奚昭原還在心底提醒自己,這是人變的。
可一對上那雙圓滾滾的眼睛,還有憨態可掬的模樣,腦子便空了。
隻摸一摸……應該也沒事。
“要聽話。”她拿起梳子,“隻暫且留你一段時間,如果惹出什麼事端,還是得走。”
靈虎仰起腦袋,咬住了她手裡的符囊,拽了拽。
意思是讓她給它戴上符囊,它便沒法化出人形了。
給它係上了符囊,奚昭這才用短齒梳子給它梳毛,梳得它直打呼嚕。
順毛的間隙,她忽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件事——
難怪之前它總不願意吃生肉。
*
當天晚上剛入夜,月管家就找上了門。
奚昭早知道他會來,倒不奇怪。
一見著她,管家便開門見山地問:“奚姑娘可知蓬昀在何處?”
“蓬夫子?”奚昭反問,“聽聞薛家人都在城裡處理出巡剩下的事,管家為何不去那兒找,反倒我這兒來了。”
“蓬昀當日從你院子出去後,就不見了蹤影。”管家說,“如今薛家正在追查,奚姑娘若知道些什麼,還望儘數相告。”
“我不清楚此事,管家不妨從旁處下手。而且……”奚昭稍頓,“管家最好不是趁著兄長不在家,故意來苛責我。”
管家神情一變,還想說些什麼,餘光卻瞥見太崖的身影。
他斂下心緒,拱手:“道君。”
方才他倆說話時,太崖方才也聽見了一兩句。又稍一細想平日裡這老管家的行事作風,便將眼下狀況摸了個透。
他嘴上揶揄:“老管家卻是清閒,夜裡四處亂逛。府裡的事還沒整理明白,就把手伸向了彆人家裡。老管家,彆不是一張嘴想吃兩家飯?若是如此,小心撐了肚。”
管家臉色一白。
太崖以前在學宮求學時,就來過月府。他對這人的脾性也算了解一二,便忍下了沒說出的話。
“道君言重,不過是來問一兩句而已。既然道君找姑娘有事,那我便也不作攪擾。”
剛說完,他就腳步匆匆地走了,跟身後有鬼在追似的。
眼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奚昭才將視線移至太崖身上。
“他走了,道君不走?”
太崖垂眸笑道:“我又並非那平白無故尋麻煩的老賊,自是有事找奚姑娘了。”
“什麼事?”
他將這幾日月楚臨去寧遠小築的事與她籠統說了,又說把自個兒扯出來是為混淆視聽,遮掩她和藺岐的事。
粗略講了一通後,他道:“雖不知見遠如何知曉了你離府的事,但現下他既然有所察覺,必然會對你這兒多幾分在意。我若一天都不來,豈不是惹他生疑?”
聽了他的話,奚昭也不覺得稀奇。
事情尚且都在她的料想中。
月楚臨應是從蓬昀的散魂那兒聽到了鬼廟的事——那抹散魂本就是她讓緋潛放走的。
先前和藺岐說起結契的事時,他就跟她提起過,月楚臨會幫著解決追殺令的事。隻不過眼下有其他事耽擱了,遲遲未動。
如今月楚臨知曉她離開過月府,又清楚太崖也摻和其中。必然會想辦法先解決了追殺令,以免太崖影響他的計劃。
現下她隻希望,月楚臨多在外麵待兩天。
還有如那天來她這兒送東西的小童子所說,月郤能儘快趕回來。
她粗略想了一遭,忽看見太崖頸上的白布。
便問:“道君的傷還沒好麼?”
“傷了妖身,難免好得慢些——怎麼,奚姑娘此處有靈丹妙藥?”
話音落下,遠處夜色中又來了一人。
是藺岐。
他也看見了太崖和奚昭。
走近後,他先是和奚昭問了好,再才看向太崖。
麵容平靜道:“師父未曾說過要來此處。”
太崖笑說:“玉衡,你這話倒來得荒唐。我去何處,還反要向你請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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