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二更)(2 / 2)

出眼眶,順著麵頰滾落。

“你……你……”月郤的心登時被莫大慌意掐緊,使他幾乎喘不過氣。

腦中仿有蜂群轟鳴,一陣陣地撞著他。

“彆哭,綏綏,彆哭……”他用指腹擦著她臉上的淚,又慌又急,“綏綏,告訴阿兄好不好?大哥到底說了什麼話,我替你討公道,好麼?彆哭了,你,我……彆哭了。”

奚昭意欲打開他的手,淚水流得更多。

“你與月楚臨是一起的,也要來害我。一回沒害死,現下又要來第二回。”

“阿兄何時要害你?”月郤捧著她的臉,不叫她躲開,“你和阿兄說,大哥到底說了什麼。阿兄一定幫你討回公道,否則……否則叫我不得好死,好麼?綏綏,先彆哭了,你哭得我,我……”

他難以言說現下的心緒,隻覺心頭像是被千百根細針來回紮著,疼得連呼吸都不痛快。

“阿兄,”奚昭突然抱住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月管家說,月楚臨讓他……讓他趕我出去,還要拿鞭子打我。我要犯了什麼錯,何不與我直說?為何要用鞭子,還要說那般重話。”

月管家和那幾個侍衛剛好趕到,接連跪在了地上。

月畢遠的心口剛被踢了一腳,到現在還在作痛,虛汗直往外冒。才上的藥也都被熱汗給潤開了,黏在衣服上。

但他頭也沒抬,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

月郤隻當沒看見他們,低聲對奚昭說:“阿兄回來了,沒人罰得了你。我帶你出去,先回去歇息,好麼?”

奚昭卻又搖頭。

“我不出去。”她聲音哽咽,“要是出去了,大哥定會罰得更重。”

月郤心底一陣泛酸。

往常她行事自在,眼下卻受著這般驚嚇。

“不會,有阿兄在。”他撫著她的頭發,另一手輕拍著她的背,“你若不想見他,便不見他了,好麼?”

話落,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出去的時候,那管家和幾個侍衛也跟著起身。

“就在這兒等著。”月郤橫過戾眼,“鶴童,看著他們。若有一人敢動,便折了他的腿去!”

將奚昭送回去後,他才又折返回地牢。

那些人還跪在地上,匍匐不動。

見著他來,月管家忙直起身,膝行上前:“二公子,此事有誤會!”

月郤眼神稍移。

鶴童會意,跑上去就揪住了月管家的後衣領。

還沒人腰高的小孩兒,一下就將他拎起,往後拖了幾步。

等拖得遠了些,鶴童才笑眯眯道:“月管家,離小公子太近,怕要衝撞了他——現下可以說了。”

月畢遠慌忙開口:“小少爺,我等無意傷了奚姑娘,定是中了邪術!定是邪術!”

他是不待見奚昭。

人、妖有彆,她是人族,就不該待在月府裡。

偶爾見到她,更恨不得殺了她。

故此,他

平時要麼斥她兩句不懂規矩,要麼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不往她跟前去。

可這回不知怎的,就跟昏了頭一樣。

再壓不住對她的厭惡,埋藏心底的念頭也全都表露了出來。

仿佛不趕她出府去,不給她些教訓,就渾身不痛快似的。

直到月郤回府,情緒才慢慢趨於平穩。

“中邪?”月郤抬起劍鞘,劍尖搭在他的側頸上,冷笑,“到底是中了邪,還是聽了兄長的命令?”

頸上一陣冰冷寒意,月畢遠渾身都在打顫。

“我……我……”他結結巴巴道,“大公子他——”

一句話沒能說完。

與他離得最近的那侍衛原本低著頭,忽覺麵頰濺來一線溫熱濕意。

下一瞬,側旁倒來了什麼東西,沉甸甸地壓在背上。

他渾身一僵,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是月畢遠的屍首倒在了他背上。

月郤揮淨劍上的血,緩聲問:“還有哪些,今日隨他一起來了地牢?”

*

第二日一早,秋木照常來送早飯,順便和奚昭提起了另一事。

“姑娘,小公子想給明泊院裡安排幾個隨侍。讓我把廚房的事交出去,專門負責此事。”

言外之意,便是讓他來替上第四院管家的職位了。

舀湯的手一頓,奚昭抬頭看他:“不需要和大哥說嗎?府中人員調度,向來是他安排的。”

秋木一手拿著她塞給他的糕點,另一手摸摸後腦勺:“這……小公子隻讓我這麼做,其他的倒沒說。”

說實話,他心底有些開心,但又不好意思講出來。

在她身邊做事,要比在其他任何院都好得多。

奚昭眨了下還有些酸澀的眼,問:“必須安排?我不想身邊有太多人。”

好不容易弄走月管家和些個不聽令的侍衛,她可不想又來些討厭鬼。

“小公子這回嚇得不輕,所以……”秋木猶豫著開口,“姑娘若有什麼人選,可以與我說。這樣挑出來的人,也更合心意。”

奚昭本想拒絕,但忽地想起什麼。

“秋木!”她興衝衝地問,“會不會從外麵挑人啊?”

“外麵?”

“對,”奚昭說,“要是從外麵挑人,會被發現嗎?”

秋木想了想:“大公子時常檢查籍盤,但府中人員出入流動是常有的事。隻要能上籍盤,就沒問題。”

奚昭壓低聲音,與他耳語幾句,然後問他:“這樣能行嗎?”

秋木一臉懷疑:“姑娘從哪兒認識的人?”

奚昭想也沒想,便說:“是太崖道君認識的,他說那人好用得很。”

秋木猶疑:“那我試試吧。”

-

吃過早飯,奚昭去了花房,叫出靈虎。

取下它頸上的符囊後,她又讓它化出人形。

化出了人形,緋潛像大狗一樣蹲坐在地上,警惕看她。

他問:“彆不是又要我用妖術?那月郤回來了,再用很可能會被他發現。”

昨日她就讓他用過一回。

沒什麼彆的效用,僅能催化人的欲念,卻險些害得她挨了幾鞭。

他目光一移,落在她尚還有些紅腫的眼上。

心底莫名湧起股躁惱。

說什麼他也不會再用。

“不是,”奚昭也蹲在他麵前,“你想不想光明正大地待在我身邊?”

緋潛:?

他現在還不夠正大光明嗎?

奚昭繼續誘哄道:“不用整天待在花房,可以在月府裡隨便亂逛的那種。”

緋潛被她說得心動,獸耳都險些冒出來。

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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