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行凶現場?!
就在這時,她忽感覺到背後一陣陰冷。
隨後,便有一團黑影從月楚臨的身軀中飛出,再急速化作人形,貼附在了她身側,緊緊黏著她。
若叫旁人看來,那團黑霧凝成的人影像是半擁著她似的。
被黑影黏上的瞬間,奚昭便朝旁打去一道辟邪符。
符籙燃出火光,卻沒半點效用。
黑影沒被激怒,反倒將她抱得更緊,還不住蹭著她的臉。
“奚……昭……”它擠出嘶啞難辨的聲音,嗬嗬笑著,“昭……昭……喜歡,喜歡……喜歡……”
奚昭說不出被它蹭臉什麼感受。
毛毛刺刺的,比貓犬的毛發要堅硬些許,但還不至於紮人。
餘光瞥見月楚臨趴坐在桌上,他身旁的牆麵卻空無一物,她登時反應過來,這應是他的影子。
所以是他的影子寫了那兩封信?
但它現在在乾嘛?
抱著她做什麼啊!!
她原本以為它要攻擊她,可抱著她後,除了蹭臉,它便再沒其他舉動。
她正思索著該怎麼處理,書架前的太崖便恍恍惚惚抬起眼簾。
然後虛弱擠出兩字:“鬼核……”
奚昭立馬會意,從芥子囊中取出鬼核,飛速碰了下那黑影的身軀。
鬼核見效飛快。
下一瞬,黑影就從她身上消失。
她再朝月楚臨看去。
那黑霧便隨著她的視線,逐漸在牆麵成形。
它還不住掙紮著,想要掙脫而出。但太崖及時打去道妖氣,將它徹底封入了牆中。
見影子重新融入牆麵,奚昭拍了下右臂,試圖打散那陣陰冷氣。
“到底怎麼回事,月楚臨的影子怎麼會跑出來?”她快步上前,卻見太崖被一把劍穿透大腿,釘死在地上。
太崖輕喘著氣,竟還笑得出來:“許是我惹惱了它。”
“你怎會惹惱它?”奚昭蹲下身,思忖著該不該把劍拔出來。
太崖卻未應聲。
奚昭又道:“那影子這般厲害麼,將道君折磨成這副模樣。”
太崖笑了兩聲:“我念那畜生是見遠的影子,不敢隨意下重手。可它倒好,視我如死敵,恨不得奪了我的性命去。”
一開始他以為那影子隻想與他動手。
直到那劍劈在腰側,他才知道它對他起了殺心。
顧慮到月楚臨的性命,他不敢隨意下重手。又跟它打了數百回合,索性任由它將劍插在腿上,再佯裝昏死過去。
本打算看看它到底想做什麼,不料,它竟伏在桌前寫起信來,嘴裡還喃喃著奚昭的名字。想到奚昭那兒L還有塊鬼核,他並未阻止。
奚昭也猜到那兩封信大概是那影子寫的,握住劍柄,忽問:“道君,你彆不
是看著它給我寫信的?”
太崖卻笑:“我想著,奚姑娘自是不會空手而來。”
奚昭鬆開了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道君現下的情況似乎有些糟糕,要是不幫著道君走出這院子,會如何?”
這話不假。
那影子是奔著要他性命的打算去的。
往他腿上捅了一劍後,竟還想打散他的內丹。
沒成功,但也讓他吃了不少苦頭。短時間內,他連拔劍的力氣都沒了。
而月妖的力量在夜晚最為強大,等不了多久,那影子恐怕就會再出來。
對上她的眼神,太崖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奚姑娘要談條件?”
奚昭開門見山:“道君幫我結了契線,我便帶你出去。”
這回總能幫她了吧?
太崖稍垂著頭,眼梢挑笑。
卻說:“不可。”
奚昭一怔:“為何?”
“不可,便是不可。”
奚昭瞥了眼牆上黑影:“可再要不了多久,那影子隻怕又要出來。”
“嗯,”太崖低喘著氣,“不可。”
“若是不行,我可就直接走了。”奚昭起身往外走,“真走了!”
書架前的人一動不動,低笑著應好。
奚昭跨出門檻。
“真走了?”
“嗯。”
奚昭徹底走出書房。
她像故意似的,將腳步聲踩得格外大。
隨著她走遠,聲響也越來越小。
一息、兩息……
半炷香過去,那腳步聲又再度響起。
奚昭重新出現在門口。
“太崖,你真不能幫我?”
太崖緩抬起眸,臉上、嘴角都見著血,
“奚姑娘便是現下拔劍,往我心口處捅上兩劍,仍舊是不可。”
奚昭:“……”
算他狠。
連性命都敢賭。
對藺岐真就這麼重視麼?
算了。
除了他,她也能找著其他人幫她。
她大步上前,手攥在劍柄上。
“這次……”她說得乾脆,“是你贏了。”
太崖輕笑:“既如此,可否兌現賭約?”
奚昭警惕:“除了讓我放棄結道契。”
“好,那便換一件。”
太崖抬手,勉強握住她的腕。
“奚姑娘,可否吻我。”他稍頓,“或是,讓我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