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一起?”
“對!”月郤笑頜道,“你若想出去,我來想辦法。”
奚昭陡然記起上回跟他出府的事。
那次借著他給的鏈子,她是順利出了府,但他卻遭了不小的罪。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看那樣子,就知道那條鏈子多半是跟內丹差不多的東西。
思及此,她下意識搖頭。
不過還沒說話,她忽又想起太崖給她的藥還沒吃完。
吃了那靈丹再出府,起先的確會有些不舒服。但隻要捱過那段時間,便會好上許多。
而且現在魂鎖已經解了八道,她的身體也比之前好很多,靈丹的副作用說不定會減小不少。
奚昭便道:“可以,咱倆一起出去吧,這樣挑起靈石也更放心——你不用操心,我已經想好出去的法子了。”
月郤本想問她要用什麼法子,但她隻說等著明日出府就是。
眼見天黑,與她約好明天午時在荷塘邊見,他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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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兩人按時在荷塘邊碰了麵。
看著奚昭抓著樹枝打算往上爬,月郤惴惴不安地在下麵守著。
“綏綏,”他問,“真沒問題嗎?要不還是想想彆的辦法——跟上回一樣都行。”
說話間,奚昭已經爬上了樹,一腳踩在圍牆上。
“沒事。”她拿起月郤給她的月府玉牌,晃了晃,“隻要能把月府的禁製解了,彆的都不怕。”
也是這時,月郤發覺她的行動竟比以前輕敏很多。
但無暇多想,她就已經從圍牆上跳下去了。
他的心也跟著一沉,慌忙躍上圍牆。
牆外,奚昭微躬著身,一手撫著心口。
“綏綏!”月郤忙躍下牆,去扶著她的胳膊,“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奚昭搖頭:“隻有些頭暈心悶,很快就好了。”
與她想的一樣,體內魂鎖解開一部分後確有用處。
自從能感受到魂鎖的形態後,她便想到了上回月郤給的那條鏈子。
她猜多半是鏈子裡儲存的妖力將魂鎖禁錮起來,限製其發揮效用。
故此,她便也嘗試著馭使靈力,禁錮住了剩餘的四道魂鎖。
眼下看來,果真有效。
她緩了會兒,等那陣煩悶勁兒沒了,才與月郤道:“走罷。”
兩人改換過容貌,又特意繞了截遠路,從月府後麵繞去了太陰城一處偏僻集市。
現下天冷,街上人不算多,稀稀拉拉的。
路過一條窄巷時,奚昭餘光瞥見幾人。
她下意識往裡看了眼。
巷子裡站了四人,一身打扮在這太陰城裡格外打眼——
四人都戴了麵具,貓狗皆有。
領頭的戴了個惡犬麵具,在她望過去的瞬間,他也恰好看了過來。
透過麵具,奚昭瞧
見了一雙眼尾微垂的眸子。
乍看之下,形似犬瞳。
她隻覺得眼熟得很,卻又尋不出緣由,僅掃了眼便收回視線。
亦是在她收回打量的同時,那幾人陸續走出窄巷,跟在了他倆身後。
奚昭起先隻當是偶然順路。
但很快她便發現,無論她和月郤直走還是轉彎,那幾人依舊一步不落地跟著。
察覺到異常,她借著轉彎的機會往後瞟了眼。
再次和那雙犬瞳對上。
她不著痕跡地移開眼神。
突然間,她感受到有股風從背後襲來。
亦是這時,她陡然想起了那天和太崖出府時,撞見的那個將她劫去鬼廟的道士。
她眉心一跳,手微動,馭使靈力在身後張開了無形的盾。
靈盾成形,身後發出陣微弱的細響,似是兩物相撞。
奚昭拽了下月郤的袖子。
“阿兄,”她低聲道,“有人跟著我們。”
月郤眼一移,瞥向身後。
他也早發覺不對勁,但恰逢日中,對外界的感知大大降低。
又見那幾人都戴著麵具,他忽記起之前打聽來的傳聞——
有幾個修士拿了麵據說能通向仙界、鬼域的鏡子,在太陰城裡四處打轉。
多半就是他們。
他正欲動手,但又想著奚昭還在身邊。
這兩天太陰城裡守衛森嚴,四處都有靈衛巡邏。
要是鬨出什麼大動靜,定會捅到兄長那兒去。
想到這兒,他握住了奚昭的手。
“綏綏,”他輕聲說,“屏住呼吸。”
餘光瞧見她點了頭,他運轉內力,帶著她離開了原地。
跟在身後的幾人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眼前,接連停住,打量起四周。
確定跟丟了,走在最後麵的那人惱道:“誒!你沒拿妖索扯住那人嗎?眼前的人都能跟丟,乾脆現下把你臉燒了得了,省得回暗部丟臉!”
“我用了。”領頭的犬妖停下,眼中隱見不解,“那女子確是人族,另一個月妖也沒出手,但不知為何妖索就被擋開了。”
“慣會找借口。”最後那人嗤笑一聲,“是不是這兩天在外麵待久了,妖力大退,扔出去的妖索被風吹跑了?”
話落,其他兩人皆作悶笑。
犬妖早就習慣他這刻薄性子,尚還算作冷靜。
“人都已經跟丟了,說再多也沒用。繼續找吧,既然她已經出了月府,找起來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