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1 / 2)

越過奚昭,薛無赦也在借著月光打量著藺岐。

不久前他還覺得這人太過冷淡,且和薛秉舟不同,是個非常無趣的人。

但這人要真那麼不好打交道,怎麼會跟她這般不顧禮節地躲在櫃子裡?

他觀察時,奚昭已經側回了身,不大願意搭理他。

櫃子裡就這麼大點地方,他還不忘拿著他那根哭喪杖,直戳得她背疼。

察覺到她的躲避,薛無赦回過神。垂手間,那根哭喪杖就不見了蹤影。

他雙手一環,微躬了身。

“小寨主,你跟這人躲這兒做什麼呢?找蠟燭?若是,便眨眨眼。”

奚昭不願看他,連腦袋都沒側幾分。

薛無赦瞧不見她的眼睛,又欺近一步,歪著腦袋從她側旁投來視線。

他忍不住笑:“真是在這櫃子裡玩藏貓兒?這人看著冷模冷樣的,竟也如此好玩兒麼?”

許是因為到了深夜,他雖沒貼著她,卻跟塊寒冰似的豎在後麵。鬼氣一陣陣地往背上撲,冷得奚昭渾身冒寒意。

奚昭下意識曲肘往後打去。

她打人向來不收勁兒,方才那一下就落得重。見她又要動手,薛無赦倏然抬手握住她的胳膊,以製住她的動作。

“嘶……”寒意沁入手臂,奚昭一時沒忍住。好在外麵吵得很,這一聲兒就如針落湖水,沒人發現。

外麵的人沒發現,裡頭的人卻清楚。

感受到她渾身在抖,薛無赦臉上的笑斂去幾分,鬆開手。

“抱歉。”他往後退了步,摸了下鼻子,哈哈笑著,“跟你在一塊兒玩,老忘記自個兒已經死了。夜裡鬼氣是重些,你彆生氣,我不挨著你。”

奚昭本還有些氣他,聽了這話,心底的火氣竟也散去了幾分。

而藺岐亦聽見了方才那一聲。

兩人的手恰好疊在一塊兒,他便用指腹輕點了下她的掌心,以作問詢。

奚昭搖頭,以表無事。

薛無赦心大,看見她神情好轉,便道:“小寨主,是不是在躲著外麵的人?要不我裝鬼將他們嚇走,你倆再出去。”

奚昭覺得不靠譜。

外麵那大寨主活物都敢吃,哪會怕鬼。

萬一到時候把他也綁了泡酒,那事兒可就大了。

薛無赦卻覺好玩兒,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起來準備怎麼嚇外頭的人。

奚昭心不在焉地聽著,又見藺岐冷著張臉,跟後麵的人簡直是天差地彆。

這樣看薛無赦說得沒錯,他確然總是冷模冷樣的。

她忽起了逗玩的心思,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掙出來,轉而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藺岐垂下眼簾看她,同時清楚感覺到指腹搭在手背上。一點一點,順著脈絡緩慢遊移著。

呼吸似乎被掐緊了些。

在氣息失穩前,他彆開眼神,一把握住了那作亂的手。

握緊了,又懷疑此舉是否太過蠻橫,便稍鬆開了點兒。

可剛鬆開些許,奚昭就又要掙開。

藺岐屏了呼吸,索性用指尖抵住她的指腹,將她的手撐開些,隨後順著手指往下滑落。

待遊移至指掌連接處時,稍頓。他目不轉視地看著她,那修長的手指緩慢摩挲著,沒入指縫,最終與她十指相扣,溫和而無聲地鎖住了她的手。

掩在袖下的行徑沒誰看見,他卻覺耳根隱隱泛燙。

就在這時,奚昭感覺有人戳了下她的背。

薛無赦在身後問:“小寨主,你覺得我這法子怎麼樣?”

奚昭:“……”

她什麼也沒聽見啊。

她沒回應,薛無赦又傾過身。

本是想看看她的神情,以作判斷,但在傾身的瞬間,他陡然意識到他倆挨得有些太近。

近到幾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薛無赦視線稍移,落在了兩人挨著的衣衫上。

衣料摩挲間,像是他將她擁在懷裡一樣。

這念頭剛冒出,他就僵怔在這兒。耳中似插進了一根銀針,撥弄出嗡鳴。

隻不過心緒尚未平複,他便瞧見了什麼——

月色朦朧,卻影響不了他視物。慌張的目光四處遊移,他陡然看見了那雙扣握的手。

刹那間,薛無赦清楚感覺到思緒緊繃成一根弦,將斷未斷。

“你……”他臉上笑意僵凝,頗有些語無倫次,“你和他——你們倆,你跟他做什麼呢?怎麼不說話?躲在這櫃子裡怎還要握著手?不是頭一天認識嗎?你……你……”

他腦中一片空白,說話也不經思索,顛三倒四地念著。

奚昭瞥他一眼,知曉他看見了,又覺他吵得很。索性掙開手,一把抱住了藺岐。

這舉動來得太過突然,薛無赦登時住了聲。

櫃子裡陷入詭異的死寂。

藺岐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那兩條手臂確確實實地摟抱在身後了,他才意識到什麼。

他抬手,輕撫在她的頸側,隨後俯身啄吻了下她的前額。

薛無赦在後麵看得清清楚楚,洞黑的瞳仁間瞧不出情緒,臉上也沒了笑。

奚昭仰起頸,親了下藺岐的唇,心底滿意得很。

總算清靜——

還沒想完,她就感覺有手搭在了肩上,將她往後一拉——

奚昭被帶離了藺岐的懷抱,不等站穩便忽地看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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