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2 / 2)

後麵,薛無赦的手還僵在半空,怔愕看著她。

奚昭張開嘴,用口型無聲質問:“你做什麼呢?”

“我……我不知道。”薛無赦垂下手,腦中仍是一片空白。

他也不知為何。

仿佛行徑都脫離了控製一般。

也是這時,藺岐意識到方才那道陰森森的視線並非錯覺——

這櫃子裡還有第三個人。

他手作劍指,妖氣纏繞,一張符籙在指間成形。

但還沒有所行動,奚昭就按下了他的手。

恰時,外麵的妖匪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聽見如雷鼾聲,她小心翼翼地推開木門。

月暉攏下,床榻上的人睡得正熟,地上還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個妖匪。

眼下不是找鑰匙的好時機——薛無赦還在旁邊,地上躺的妖匪也不知睡得是深是淺。

想了想,她乾脆拉著藺岐悄聲離開了臥寢。

而薛無赦早沒了來時的跳脫,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

等到了外麵,奚昭總算鬆了口氣。

藺岐卻還警惕著。

確定那道森冷視線還緊隨在身後,他又化出符籙,冷聲問道:“閣下何故緊追不放?”

下一瞬,薛無赦現出了身形。

看清他的模樣後,藺岐微怔:“是你?”

“是我。”薛無赦已恢複了平常從心所欲的模樣,將一根哭喪杖抱在懷裡,笑眯眯地扯謊,“這附近有惡鬼,我奉命來追。恐驚擾到誰,故此沒化形。有所叨擾,抱歉。”

藺岐語氣更冷:“便是有命在身,也不應徘徊生者身邊。”

“可倒好。”薛無赦眼梢挑笑,語氣也輕快,“我竟還不知道,赤烏何時把手伸到鬼域來了。往何處去也得由著你來管——那若我還活著,是否也能像你那樣,藏櫃子裡跟人卿卿我我?好啊好,這倒好玩兒,平日裡隻消揣張冷臉,誰又能知道底下藏著什麼心?”

奚昭不解看著他。

這人平時雖吊兒郎當了些,可脾氣也算好了,眼下又是哪來的火氣?

但還沒來得及深究,薛無赦就已看向了她。

“鬼域還有事,我先走了,明日再來。”

話落,他轉身就打開了鬼域大門,一步跨進那幽深境地。

並非真想走。

比起這般慌不擇路地匆匆離開,他更想問問她,她跟這人到底什麼關係。

白天裡見著他倆,看起來根本就不認識。可眨眼間就能親在一塊兒,實在荒謬得很。

那藺岐有這般好麼?

一個麵冷無趣的,便能讓她一眼就看上?

想問她,但他更清楚,要是再不走,再不離開此處,他指不定能做出什麼更荒唐的事。

最關鍵的是,他深知這股煩躁和惱意來得莫名其妙。

為何方才要拉開她,為何見他倆待在一塊兒就煩。

他怒氣衝衝地想著,下一瞬便撞上了在鬼域等著他的薛秉舟。

“兄長,”看見他後,薛秉舟麵露一絲遲疑,“你在生氣?”

似還氣得不輕。

薛無赦倏然回神。

看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孔,他突然為那股難忍的怒火尋著了一個合適的解釋——

是因秉舟喜歡她。

不錯。

便是因此。

如今胞弟有了對手,身為兄長

(),他自然會生出理所應當的憤怒。

遇著了一些煩心事。薛無赦道?()_[((),“秉舟,你既喜歡她,便不該這般溫吞。”

薛秉舟沒大明白:“兄長?”

“暫且不懂也沒事。”須臾,薛無赦就又露出笑,“兄長自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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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和元闕洲在大寨待了兩天。

這兩天裡,她一有空就四處尋找鬼鑰的下落,卻是一無所獲。

她原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入了大寨主的識海,甚還找機會給他的酒水裡下了迷藥。

但那老妖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迷藥灌下去愣是丁點兒效都沒有,反還更清醒了。夜裡睡覺也沒法,隻要使用的靈力稍微高些,就會引起巡守的妖匪察覺。

離開大寨前,藺岐說會幫她留意,又說有時間了便去找她。

回了第三寨後,奚昭給施白樹寫了封信。

離開月府前,她便問過施白樹願不願意跟她一塊兒走。雖得了她的應答,但直到成功逃走,她都還沒來得及知會她一聲。

收著信時,施白樹還守在明泊院外。粗略讀過那封信後,她卻為另一事猶豫不決起來。

今天就是月圓夜。

這一月裡隻要下雨,月問星就會徘徊在明泊院。時不時提醒她,若她要走,定要帶著她。

可那人的性子實在古怪詭異。

且若真帶她走,定會招致月楚臨的注意。若帶去了奚昭那兒,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麼麻煩。

反複思慮過後,施白樹終是直接找到了大管家處,消去籍盤名姓,匆匆離開了月府。

夜間,天際升起輪圓月。

月影投下,漸鉤織出道半透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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