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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早知道這事兒,那從剛開始她就認出他了。
奚昭又拿出先前他給她的那枚,找來兩張紙,與他互寫起字來。
沒寫兩回,她就失了興趣。拉著他坐在椅上,將紙拍在他麵前。
“小道長,我在你背後寫,你感受到什麼,便寫什麼——彆想得太久,便照著我落筆。”
這回她倒知道放小氣力了,落筆也不重。
但羽毛柄到底尖銳,輕輕掃過,便能落下一線尖銳癢意。
() 在她落在第一筆的瞬間,那對羽翼就不受控地輕抖一陣。
奚昭感受到羽翼顫動,再抬眸一看——
瞧不見他的臉,但能瞥見那泛著薄紅的耳尖。
她又拿羽毛柄輕戳了兩下,便見那羽翼簌簌抖動著,偏還有意催促:“我都寫第一筆了,你怎的還不動?()”
藺岐呼吸稍滯,握筆的手攥得太緊,以至於青筋外顯。
嗯。?()”他壓抑著吐出一字,在紙上劃了一道。
字跡失穩,與她寫的倒大差不差。
奚昭又寫下第二筆。
剛開始寫,藺岐就往前稍避了些。
不過才動,就被她給掰了回來。
又道:“小道長,你老是動,我往空中寫麼?”
“嗯……”藺岐隻得穩住身形,被迫受著這煎熬。
到最後終究沒能寫出那字,橫七豎八的墨跡鋪滿了紙張。
眼見著他頸子都紅了,呼吸也抖,奚昭越發覺得好玩兒,這才將筆往他手裡一塞。
“換你。”她另取了張新紙,“你寫成這樣,輸了可要罰的。”
藺岐默不作聲地走至她身後。
他剛一落筆,奚昭就察覺到了不對——他不是用的羽毛柄,而是換作了羽毛尖輕掃。
脊骨落來癢意,奚昭下意識往前躲。
“誒!你拿反了,癢……”
卻沒能躲開。
藺岐的手壓在肩上,製住了她的動作,使她無處可避。
“並未。”他語氣冷淡地落下兩字,又用那羽毛掃起來。
頭一字落下,奚昭隻光顧著躲癢了,忍不住發笑,根本沒辨出他寫的是什麼。
墨點子灑得滿紙都是,就是拚不出個字形。
到最後她索性將紙丟在旁邊,再往桌上一趴,話裡還隱壓著笑聲。
“沒法兒寫。”
藺岐取一張紙覆在上麵,與她輕聲道:“昭昭……再寫一字,好麼?”
奚昭點頭,又支起身。
但這次更為不對勁。
那羽毛尖開始落得時輕時重,偶爾掃過肩胛骨,便會停留一陣,似在打著旋兒。有時有掃過腰際,恰似摩挲輕撫。
握筆的手漸抖,灑下點點墨滴。
待落下四五滴墨後,奚昭偏過頭仰頸看他。
筆和羽毛不知是何時放下的,藺岐俯身落下吻。奚昭抬手圈住他的頸,他便就勢將她抱起,轉而坐在旁邊椅上。
挨近的瞬間,他又感受到了太崖的氣息。
是那血。
本該是淡香,但此時聞來,卻比何物都叫人厭恨。
無論如何擁著她,如何吻她,那股氣息都始終縈繞鼻尖,沒法揮散。
仿佛一堵牆橫亙在他二人之間,使他心底的那點渴欲更為躁動。
想要壓下那氣息。
更想要代替那微乎其微的存在。
“昭昭……”
藺岐輕撫著她的後頸,僅看麵容,未有多大變化。
隻是呼吸已亂得厲害,吐息也灼燙。
“這幾日寨子可有外人來過?”
奚昭這會兒已將太崖,還有與他說過的話俱都拋之腦後,想也沒想就搖頭。
藺岐的手稍頓。
他垂下眼簾,將情緒掩得乾淨。
“無人來過便好。”他道,指腹已移至衣擺邊沿。
“等會兒。”奚昭呼吸已急促些許,但她還惦記著方才的事,說,“先前我用的是羽毛柄,你拿了羽毛尖,不公平。”
藺岐啞著聲問:“那應如何?”
“我要再寫一回,也和你一樣。”奚昭說著,順手拿過了桌上的羽毛。
“要寫在何處?”
奚昭撐著他的肩,往後退了點兒。
她視線一落,手也跟著往下垂。
“小道長,彆動。”她說,“若動了,定然不大好寫。”
恰如雪落山峰,那羽毛也輕然落下。
身後羽翼急速抖了兩陣,藺岐喉結微滾,下意識扣住她的腕。
“不可。”
“為何?”奚昭將他的神情儘收眼底,又道,“你這般拉著我,我沒法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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