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靈丹散出的淺香後,它大張開嘴,一口囫圇咽下。
一瞬間,奚昭就感覺到這靈龍的靈力增長不少。
它自己似也有所察覺,在掌心裡胡亂拱著、遊著。
奚昭心喜,又問元闕洲:“吃靈丹對它好像有用——小寨主,你感覺到靈力增長了嗎?”
元闕洲卻道:“並未。”
這樣嗎?
奚昭垂眸,視線落在那龍身上。
看來靈丹僅對靈物有效了。
奚昭給它喂了好些靈丹,又與它玩了會兒,便說要走。
她離開時外麵雨已經停了,沒往外走多遠,就看見道赤紅身影。
是太崖。
也不知到哪兒去了,肩上還洇著些濕意。平時瞧著便夠懶散了,這會兒更比平日裡少了幾分氣力。
她投去視線時,太崖也正好望見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看見他稍鬆了口氣。
等他近前時,眉眼間的倦意已消失不見,換之以輕笑。
“山上的陣石已檢查完了麼?”他問。
陣石?
檢查什麼陣石?
遲疑片刻,奚昭登時反應過來——
肯定是緋潛跟他說了什麼。
想到這兒,她點了點頭。
太崖移過眼神。
方才她來的方向僅住著一人,便是這寨子的寨主元闕洲。
前日遇著她時,也是在那人的院子裡。
他不露聲色地收回打量,忽道:“那元闕洲為人良善,不似妖匪。”
“你也覺得?”
奚昭說,“小寨主人是挺好,幫了不少忙。”
很好麼?
太崖稍眯起眼。
也是這時,元闕洲出現在不遠處。步伐較之平常快了許多,手中還拿了把傘。
奚昭起先沒注意到他手裡的傘,一見著他,不等他開口,便搶先道:“小寨主,出來正巧撞上這人,之前還沒看見過——他也要住在寨子裡?”
太崖瞥她一眼。
這些話,擺明了是要與他撇清關係。
元闕洲在他二人身前站定,道:“前日剛來寨中,那時你在房裡,門簾作擋,沒有看見他。他要去主寨尋人,不過腿上受了傷,需在這兒暫養一段時日——不知你的腿可好些了?”
“有勞寨主關心,好多了,隻是走動間難免作痛。”太崖眼梢挑笑,“寨主亦是。若身體虛弱難行,還是在房中休息為好。”
元闕洲沒察覺到異樣,隻當他是在真切實意地關心。
他溫笑著道:“多謝。不過奚昭的傘落在了房中,怕突然下雨,便給她送出來。”
奚昭此時才看見他手裡的傘,接過。
“就幾步路而已,就算淋了雨也沒什麼。其實放小寨主那兒就行,改明兒來拿也是一樣的。”
“是了。”太崖接過話茬,“若元寨主因跑這一趟加重病情,自個兒受些折磨不說,反引得旁人自責。”
元闕洲隱覺這話是在指摘他多管閒事,但見太崖神情如常,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又當是自己想得太多。
他望向奚昭:“僅幾步路而已,便送來了。”
奚昭點點頭,又道:“不過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我方才看你在熬藥,還是靜養為好。”
元闕洲輕笑著應是。
太崖的視線在二人間遊移兩番,最後落在元闕洲身上。
“方才便與這位奚姑娘說元寨主心底良善。”他懶抬著眼簾,“如此心性,又一副病軀,還能管著整個寨子,實屬難得。”
元闕洲眼神稍移,終聽出了他話裡的針對意味。
不明顯,但也如落入清澈湖底的一根發絲,清晰可見。
他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太崖,確定並不認識此人。
那這陡生的敵意,是從何處而來?
他忽掩麵輕咳一陣,再垂袖時,臉上病態更為明顯。
“一副病軀,確然不好行事,時常拖累身旁人。”他緩移過眼神,望向奚昭,“此地貧瘠,我想著等他走時,你正好能替他引路,再入主寨,也能有個更好的去處。”
奚昭稍蹙起眉:“我何時覺得小寨主是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