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賀餘霄讀了心的夏柿:“。”
好叭。
於是夏柿又慢騰騰把腿縮了回來,安心地在賀餘霄給他製造的陰涼處當躲涼的蘑菇。
夏之遠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豔羨不已,日常感歎:
“賀餘霄夏柿你們兩人感情真好。”
這話賀大少爺喜歡聽,一邊用帽子給夏柿扇風一邊挑眉:
“會說話就多說點。”
夏之遠星星眼,心懷希望:“我說了後,賀哥你能讓我躲躲嗎?”
今天真的很曬,夏之遠覺得地表溫度起碼超過四十了。
賀餘霄睨他一眼,毫不留情拒絕:
“你沒有同桌嗎?”
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夏之遠要再躲躲,不得把小紅糕給擠出去?
夏之遠:“……”
好無情!
那我不說,我又不傻!
夏之
() 遠果斷抱拳後退:“打擾了。”
***
剛入學的高一新生,還沒來得享受新學校的優美環境,認識更多新朋友,先被軍訓折騰得死去活來。
度日如年,也就解散去食堂那一段路能邁開腿開衝。
曹北岸心力交瘁:
“不衝不行,大家搶飯跟打仗似的,去晚了隻能吃麵包泡麵。”
分到高一(15)班的曹北岸,時隔多日,終於和夏柿賀餘霄碰上麵。
對於曹北岸搶飯的遭遇,賀餘霄深表同情,隨即跟夏柿肯定自己的英明決策:
“若是你住校,就你這溫吞吞的性子,說不定泡麵都搶不上。”
說到這個,曹北岸表情更幽怨了:
“有走讀這種好事,你們竟然不跟我說。”
你們吃香喝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還在受苦受難的朋友!
都是兄弟,這是賀餘霄當然是……
沒想過的。
賀餘霄不見絲毫心虛地轉移話題:“你和顧夢有聯係嗎?他們學校應該也在軍訓?”
曹北岸注意力立馬被轉移:
“昨天在企鵝上和她聊過兩句,聽她倒苦水,說也被折磨得夠,昨天下午她低血糖直接暈了。”
想到顧夢的身體素質,三人對視一眼,為她感到擔憂。
夏柿:“還好這周五就是就結束了。”
曹北岸聽後差點哭出聲:“但今天才周二。”
他從沒有感覺周二到周五之間這麼遙遠過。
再遙遠也隻能硬熬,被曹北岸‘譴責’一通,賀餘霄對曹北岸這個苦命兄弟長出了一點良心——
送了他一箱不同口味的自熱米飯套餐。
讓他在一群餓狼中搶不到飯時,不至於累了一天還沒口熱飯吃。
有點良心,但不太多。
若是換成夏柿,賀餘霄肯定是要親自送最新鮮的飯的。
兩廂對比,說不上和賀大少爺這點良心有多少,但對曹北岸來說,這一箱良心可太重了。
差點讓他跟著顧夢一起叫親哥。
賀餘霄對此,一視同仁:大可不必。
……
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終於迎來了軍訓最後一天。
周四晚上,操場欄杆上的一圈圓球燈亮起,配上主席台的大燈和頭頂月亮,照亮了塑膠操場。
三十幾個方隊席地而坐,在教官的組織下放鬆娛樂。
隔壁有兩個班在拉歌比賽,歌聲一聲比一聲嘹亮,有男生都唱出了嘶吼音。
勝負欲可以說是非常強了。
賀餘霄因為長相出眾,身姿挺拔動作標準,被教官抓去當明天的排頭旗手,和其他班級的旗手一起,去旁邊由總教官訓練了。
賀大少爺痛失愜意休息時間。
不用訓練站軍姿,陳長暮他們也歸了隊。
陳長暮穿著軍訓服,但一秒軍姿也沒站過,在旁邊看了半
個月書。
全班同學都羨慕不已。
夏柿之前以為賀餘霄這位遠房表弟身體不好(),還問偷偷問過賀餘霄。
賀餘霄答:
他沒病?()_[((),能跑能跳,身體好著呢。”
夏柿不太理解:“那他怎麼不軍訓。”
“肯定是他爸媽給他申請的。”賀餘霄嗤笑一聲:
“他爸媽抓他的學習,抓到我覺得瘋魔的地步,肯定覺得半個月的軍訓浪費時間,不讓他參加。”
夏柿‘啊’了一聲:“這麼嚴格的嗎?”
連學校統一的軍訓都不參加。
“不是嚴格。”賀餘霄糾正:“是望子成龍到變態的程度。”
他聽路女士說過陳長暮家裡對他的教育方式——
學習成績必須要優秀,不經營沒用的社交。
這次陳長暮轉學過來,賀餘霄打電話問過路女士,問他們知不知道這事。
路女士說不知道。
用路女士的話來說,比起爸媽的兒子,陳長暮更像是他爸媽引以為傲的作品。
作品的每一筆每一劃,都由陳長暮父母掌控:
舉止要優雅得體,要聽話,要有用,要替家裡爭光……
賀餘霄搖頭:
“我也是才聽我媽說,陳長暮在學校連交友自由都沒有。”
夏柿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
“可他是人。”
是人就會產生思想,會有自己的想法。
賀餘霄扯了下嘴角:“他爸媽不需要他有思想。”
隻需要服從。
夏柿聽後沉默了好久,說了句陳長暮挺不容易,活得太累:
“他爸媽好過分。”
賀餘霄向來不喜歡陳長暮那勢利的爸媽,這次聽路女士說完後直接升級為嫌惡,自然跟著夏柿一起唾棄:
“世間奇葩,眼裡隻有錢。”
…
明月高懸,隔壁拉歌聲告一段落,換成了另一種熱鬨。
陳長暮和夏柿差不多高,兩人位置相鄰。
他們班有個女生被同伴推到方隊前麵唱歌,開口聲音有些緊繃,明顯是在緊張,可聲音很溫柔,唱得好聽。
夏柿看著望著盤腿坐得規矩的陳長暮,在心裡歎口氣。
“你為什麼一直看我。”
夏柿聽見陳長暮的聲音,扭頭看他時眼裡有一點點詫異。
偏黑的眼眸微睜,滿操場的燈光好像和月光星辰一樣,都偏愛這雙眼眸,在上麵親吻停留,留下點點細碎的光芒。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陳長暮突然忘了原本的詞:
“你的眼睛很好看。”
夏柿下意識眨了眨眼,條件反射開口:
“謝謝,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陳長暮覺得夏柿這模樣有點呆:
“你真的是這裡的中考狀元嗎?”
夏柿聽出陳長
() 暮在委婉地說自己看起來不太聰明,也沒生氣。
陳長暮:“難怪賀餘霄總是欺負你。”
這個事情夏柿解釋不止一遍,但陳長暮對此好像有自己的看法。
夏柿頓了頓,認認真真問他:“你討厭賀餘霄嗎?”
陳長暮沒掩飾:“討厭。”
聽了陳長暮的話,夏柿繃著一張白淨的臉沒說話,但整個人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看著挪遠的夏柿,陳長暮好奇:“你在做什麼?”
夏柿不答反問:“你為什麼討厭他?”
他要收回剛才覺得陳長暮有點可憐的想法。
陳長暮微微歪頭看他:“我討厭他,你生氣了嗎?”
整日不學無術招貓逗狗混世魔王,正常人很難喜歡得起來吧?
在陳長暮的注視下,夏柿認真點頭: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很喜歡他。”
對朋友不可以隨便亂用喜歡,賀餘霄告訴過他,夏柿記性一向很好,記住了的。
夏柿同樣記得,賀餘霄是所有朋友中對他最好的,賀餘霄說過可以喜歡他。
陳長暮:“你們關係很好?”
夏柿點頭。
陳長暮皺了一眉,顯然想不通中考狀元這種好學生,怎麼和混世魔王成為好朋友。
陳長暮對賀餘霄的印象還停留在轉校前,認為混世魔王的好朋友應該還是校霸,而不是學霸。
這配比不對。
確認陳長暮真的討厭賀餘霄後,夏柿沒再多聊,目視前方,專心看前麵同學表演。
陳長暮覺得夏柿這個人很怪:
長得挺好看的,智商也高,可惜有點呆,識人不清。
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賀餘霄。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
旗手賀大少爺回來時,他們方隊表演的換了個男同學,對方正在繪聲繪色地講恐怖鬼故事。
賀餘霄聽了一耳朵,覺得半夜抱著一顆頭從床下爬出來的女鬼在這個情境下,很難恐怖起來。
畢竟周圍幾千號人,還有群一身正氣一看就很能打的教官。
賀餘霄膽子大不怕,可總有膽小了的。
賀餘霄在一群小綠人中,一眼就精準地找到小白糕。
賀餘霄走過去,就見夏柿聽鬼故事聽得十分專注,垂放在大|腿的雙手緊緊抓著褲子,嘴唇都快抿成了一條直線。
肉眼可見的緊張。
一看就是把這半夜抱頭的鬼故事聽進去了的。
賀餘霄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還真有被嚇住的?
賀餘霄在夏柿身邊坐下:“聽這麼認真?”
話音剛落,賀餘霄就見身邊的夏柿整個人抖了一下。
真抖。
看過來一雙鹿眼滿是慌亂驚恐的那種抖。
見夏柿這副被嚇到了表情,本想逗他一下的賀餘霄瞬間改口安撫:
“沒事沒事,是賀餘霄不是女鬼。”
精神高度緊張的夏柿陡然鬆了口氣。
另一邊的陳長暮麵無表情:還不如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