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中回蕩著遠處鑿擊聲,周圍的區域依舊寂靜無人。確認安全後,他提起竹簍,悄無聲息地再次返回山河世界。
回到獨屬自己的空間,陳景晏頓感輕鬆許多。
礦洞的環境甚是糟糕:氣息雜亂斑駁、陰冷潮濕。即便手持靈石,也無法安心打坐。若是旁人起了賊心歹念,說不得死了都不知道。
素華懶洋洋地臥在樹上,對主人的歸來並不驚訝。它隻是稍稍抖動了下耳朵,用那雙慵懶的貓眼斜睨了陳景晏一眼,仿佛在說:“這麼快就回來了?”
接著閉上眼睛,繼續完成每日睡足三分之二的任務。
想到傍晚還要交差,這次隻倒了三分之一碎晶。他盤腿坐在樹下,手握靈石,吸收其中的靈氣。
相較於普通的打坐修煉,借助靈石凝練真氣的速度快上許多。
陳景晏能清晰地感受到,靈氣如涓涓細流般注入身體。不消片刻功夫,三塊靈石業已耗儘,丹田重新變得充盈飽滿。
他輕輕一握,手中的靈石化作齏粉。濃鬱的地煞之氣剛一出現,便被山河世界奪走了。
旁人使用靈石,擔憂地煞之氣侵襲丹田經脈。陳景晏倒不用憂慮,他隻管吸收,剩下的交給山河世界就好了。
“呼——”陳景晏長出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澎湃的真氣,滿意的點點頭。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接著乾,接著肝!”隨即抓起竹簍,再次敲響岩壁。
鐺鐺鐺……鐺、鐺鐺……
他敲得很有節奏感、律動感,甚至敲出了新意,敲出了高度。
每敲下一塊無用的岩石,自己離靈礦核心更接近一分;每敲下一塊碎晶,山河世界就能更壯大一分;若是碰上靈石,他更是喜不自勝。
“又一塊。”他熟練地將真氣彙聚於指尖,輕輕在靈石表麵搓動。
隨著他的動作,靈石外層的石皮如蛇蛻般剝落,露出內裡晶瑩剔透的本體。
“可真漂亮啊!用起來肯定不錯。”他輕聲讚歎,細細欣賞一番,將其放進竹簍。
給自己乾活,苦點、累點也甘之若飴;揮錘子就跟開盲盒一樣,你永遠不知道鑿子後麵藏著什麼味的巧克力。
也許一無所有、也許是碎晶、也許是靈石……未知,總那麼吸引人。
竹簍裝得越來越滿,完整的靈石也就七塊,比預期的要少一些。
陳景晏承認,自己的運氣確實差了那麼一點。但他堅信,隻要方向正確,走得慢就是走得快。
因為走得越慢,犯的錯誤越少;錯誤越少,進展越多;進展越多,走得越快。所以,走的越慢,走的越快!
這種獨特的哲學思索,讓他在工作中保持著積極樂觀的心態。
旁人的錘子中途還歇歇,可他一刻也不停。練氣中期,每日一百斤,瞧不起誰呢!
陳景晏提著竹簍掂量了一下,“嘿,三百斤碎晶,高高的。“…。。
他二話不說,熟練地將一半碎晶轉移到山河世界,再擺上一塊靈石應付檢查。
銅磬如期敲響,宣告著今日工作的結束。
他清掉礦道上的碎石,跟昨天一樣,最後一個到場(大佬,都是這麼出場的)。
“餘暉似金,群鳥飛影。蒼暮之酉,歸。”陳景晏將手搭在眼眶上,眺望靜謐斜陽,“下午六點,太陽和鳥兒都回去休息了。就連礦工,都離開了礦洞。”
“我不說是誰,但你知道,誰還在996。”
他悠閒地抻著懶腰,毫無苦役監禁的模樣。
蔣淵還在木屋裡待著,故意拖延時間彰顯自己的權威。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才慢悠悠的推開房門。
藍綠色的毒鞭依然垂在地上,像是一條蟄伏的毒蛇,隨著蔣淵的步伐在每個竹簍前一一掠過。
“今天倒是不少。”他不冷不熱的對陳景晏說。
修士的記憶力極其驚人。哪怕在人群中匆匆一瞥,也能永遠記下你的麵容。
他或許對飄過去的臉龐很模糊,但絕不可能完全忘記。
浪漫嗎?或許吧。等他追殺你的時候,肯定更加浪漫,非生必死的那種。
陳景晏昨日垂首低眉的姿態,讓他略感意外。畢竟,大部分新人總是莫名的自信和天真,竟然相信“公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