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修煉有所得,今天揮舞起錘子來,更加得心趁手。
陳景晏又不吝惜真氣,開采的進度自然更快。一個時辰,就頂人家一天的工作量。
在靈源感知的精準引導下,礦道兩側的碎晶越來越多。半天的工夫,竹簍不僅被裝得滿滿當當,連下品靈石的數量也比昨日多出一倍。
“裝不下了。”他捧起一把碎晶,張開指縫,任由它們如流水般滑落。
晶瑩的白光在幽暗的礦洞中閃爍,墜落時發出悅耳的叮當聲,猶如萬千玉珠跌在玉盤上。
他猛地往上一拋,碎晶在空中散開,仿若一片璀璨星辰。
陳景晏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此刻,他像站在金黃麥田前的農夫,欣賞著由汗水凝結的豐收碩果。
“嗯,可真沉。”他雙手握住竹簍兩側,還得用些真氣,才能將沉甸甸的收獲搬動。
剛一回去,就看到素華站在桃樹下,用爪子撥弄細砂。
“這些碎晶屑,倒成了你的貓砂盆。”
他朝竹簍重重踢了一腳,它歪歪扭扭的撞在地上,邊滾邊湧,撒下一地晶瑩。
有些碎晶,是靈石破碎形成的;但這些,都是靈石胚子。若是再過千八百年,在一階靈脈的滋養下,它們也能長成下品靈石。
不過,修士們顯然沒這個耐心,他們追求的是快速的提升和實力的增長。
儘管連真正的靈石都算不上,但它們對於修煉依舊有著不小的助益。
在散修之中,這些碎晶的購買力相當不錯,幾乎可以算作通用貨幣。甚至某些凡人帝國,還會專門收購、儲備。
清空竹簍後,陳景晏沒有在山河世界多做停留。他心中隱約有一種感覺,隻要堅持下去,這裡很快就會有所變化。
一晃兩天過去,他也完全適應了礦上的生活,跟其他礦工也混個臉熟。
偶爾閒談幾句,得知吳誌和老方是一起進來的。
老方得罪了蔣淵,被百般刁難折磨。最後,變成那副鬼樣子。
陳景晏這個新人一來,老方就死了。誰動的手,不言自明。
他無奈的撇撇嘴,“這能怪我嗎?隻要是個正常人,第一反應就是宰了他。”
“再說,蔣扒皮和吳誌又沒意見。”
說起來,他的運氣倒算不錯。傍晚交了今天的份額,就瞅見蔣扒皮離開木屋,往迷陣外走去。
“去坊市了。”過了半盞茶,有人輕聲嘀咕。
場上的百餘礦工似乎約定好的,紛紛起身結束修煉。他們三三兩兩的散開,有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有的則悄悄溜進了林子。
陳景晏初來乍到,自然混不進這些小圈子。他也樂得自在清淨,孤身一人朝老方的小土包走去。
“我還以為你又去下麵了。”望著吳誌的背影,他隨口說道。
晚風有些喧囂,蟬鳴分外聒噪。但在這兩人、一墳之間,卻多了些沉默。…。。
“丹陽坊市,有一家店鋪。都說店主黑心,我原是不信的。”吳誌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陳述。
“哦,那現在呢?那店主,莫非就是他?”
吳誌頭也不抬,繼續道:“是,也不是。”
“這話可真夠繞的。這麼說來,你們倆不是仇人,反倒是戀人?”陳景晏暗暗提高警惕。
吳誌的臉皮劇烈抽動起來,語氣透露出不可置疑的決絕:“不是!道途險絕,何來道侶一說。你有我無,自然成仇。”
“那你為何在此獨立?是在等什麼人,還是在緬懷他?”
吳誌冷峻的臉龐竟勾起一絲微笑,說:“我在看自己,也在緬懷自己。”
“神經。”陳景晏切了一聲,對這個故弄玄虛的家夥沒有半點興趣。
蔣扒皮半年出去一趟,不趁機往外探探,都對不起人家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