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日,便是薑老太太的壽誕。三房家眷緊趕慢趕,終於在正日子之前回來了。
府上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大太太雖然記得三房回府的事兒,可也實在調撥不出馬車去接三房。
隻得派人去租了頂幾頂轎子,去河道碼頭接三房回府。
周媽媽有些猶豫:“大太太,四房回府時,咱們都去接。還又擺了接風宴。可三房回來,咱們隻去租轎子去接,是不是不合適?”
大太太忙得團團轉,好容易坐下來喝口水歇一歇。聽了這話,更是煩躁。
“四房?他三房拿什麼和四房比?!”
“三老爺的官還是拿我的嫁妝銀子捐來的!他們三房見到我,還不得客客氣氣的和我說話?!還敢挑剔什麼?!”
大太太重重的把茶碗貫在桌子上,心中不滿。
她從四太太回府以後,就上杆子的去交好這個四弟妹。
可偏偏,四弟妹眼裡沒她,是個拎不清事兒的人。動不動就往老太太房裡鑽。
大太太氣惱,老太太屋裡能有什麼?讓四太太這麼稀罕?無非是知道自己和老太太不和,拿老太太做遮掩,躲著自己罷了。
大太太越想越氣,若是這樣下去,隻怕一番心血都要白費。
大太太隻覺得心口一口悶氣堵著。一抬頭,周媽媽和幾個丫鬟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和木頭一樣站著。
大太太隻覺得心煩,揮揮手:“都出去!”
三房下了船,大包小包的東西堆在碼頭,一家人等來等去,誰知隻等到了府上的守門婆子和幾頂小轎。
三太太看了一眼,見隻是幾台普普通通的小轎,奇道:“怎麼不是家裡的轎子來接?”
那守門婆子也憨,直接說道:“奴婢也不知,隻是大太太這麼吩咐的,奴婢就照做。”
三太太噎了噎,轉頭看看丈夫。三老爺似乎是沒聽見一般,已經指揮著人抬行李了。三太太無奈,隻得推著兒女們上了轎子。
這抬轎子的人聽說他們是往城南的薑府去,紛紛露出詫異之色。
三太太細長的柳葉眉下,一雙細長的眼裡精光四射。見狀,心中有了計較。
沒過多時,三太太這台轎子就漸漸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見那守門婆子在頭前帶路,三太太悄悄掀開轎簾,遞出去一角銀子。
“你方才想說什麼?薑府怎麼了?你細細說我聽。”三太太對著最近的一個轎夫,輕聲吩咐。
那轎夫辛苦一日不過得幾個銅板,見轎中貴婦人出手大方,更是殷勤起來。幾個人把薑府這陣子傳出來的風聲統統告訴了三太太。
三太太眉眼裡透著一股精明,不過幾瞬,心中便已經百轉千回。
等三房人和行李進了薑府,收拾安頓妥當,天都黑了。
三房的孩子們大多都是三老爺在任上生的,對薑家老宅陌生得很。幾位少爺小姐年紀又小,到了一個新環境,難免有人緊張有人興奮。…。。
等三太太將這群小的哄睡著,已經精疲力儘,桌上的膳食也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