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揉了揉眼睛,鼻音有些重:“...你回來了?我睡著了?”
徐瀾之伸手摸了摸婉初的手,有些涼。他扭頭看向香杏,不滿道:“你這丫鬟也不知勸著點你主子。”
婉初見狀,忙道:“她也忙了一整日了。再說我也沒有什麼。”婉初使了個眼色,叫香杏下去了。
這才問道:“今日入宮,可是有什麼大事嗎?”
說起這個,徐瀾之頓時眉頭緊縮起來:“...這事情,我也不知該和你怎麼說。”
婉初不由得提起心來,忍不住急切說道:“我如今嫁了你,你我夫妻就是一體的。人人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或者,我也有什麼法子呢?”
夫妻一體。徐瀾之瞥了眼婉初。
燭火下的婉初,嬌俏的臉上染上微薄紅暈。不知是燭火映的倒影,還是.....
“你我成婚之前,冀州地區就有了雪災。父皇已經從糧庫裡撥了糧食過去,還從國庫裡撥了銀子下發給地方官員。可今日卻接到皇城兵馬司傳來的消息,有大批的流民在往京城逃荒。”
婉初不由得擔心起來:“冀州?!都說瑞雪兆豐年。可這個時候下雪,來年的糧食...”
徐瀾之點點頭:“這次入宮,也是因著這個事情。先不說來年的收成能不能收得上來,就這麼多流民,就是個大問題。”
婉初明白過來。
一旦有逃難的流民,則人心惶惶。到時候,萬一出點什麼事兒,隻怕事態難以控製。
婉初喃喃道:“你剛才說,聖上已經撥了糧食和錢財,怎麼還會有這麼多流民呢?”
徐瀾之讚許地看了婉初一眼,道:“我方才便是和眾位先生們在商議這件事。”
婉初點點頭,卻見徐瀾之似乎一臉為難。婉初忙道:“瀾之有話不妨直說。”
徐瀾之抹了一把臉,下定決心一般道:“我想親自去冀州城看看。”
婉初微微有些吃驚,可什麼話也沒說。
徐瀾之擔心婉初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便沉聲解釋道:“婉初。我雖不為父皇所喜,可到底是皇子,享受著國家的俸祿和百姓的供奉,如今百姓有難,我...我理應為他們做些什麼。”
婉初心潮起伏,半晌沒有說話。
徐瀾之眼裡漸漸有些低落,他也知道,婉初剛嫁過來,可謂人生地不熟,總會有諸多難處。自己這個時候拋下她,也確實說不過去。
更何況,婉初的生父便是冀州知府。那些錢財,很大程度上,都進了薑大老爺的腰包。
一邊是冀州的災民,一邊是婉初的生父。
徐瀾之張了張嘴,陷入兩難。
就在此刻,婉初忽然開口,神情嚴肅。
“...燕北雪災,災民一定怨氣極重。撥下去的糧食和錢財定是被貪官汙吏層層剝了去。瀾之去時,要多帶些人手和糧食。”
“此去萬事小心。家中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