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初因為嫻寧而死,嫻寧雖沒有親手殺人,可兩手也沾滿了鮮血。
又加上聽見薑大老爺和定國公的密謀,整日裡惴惴不安,生怕被大老爺連累,這才發了重病,一發不可收拾。
婉初含著淚,咬著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就要嚎啕大哭起來。
徐瀾之滿眼心疼,以為婉初是在擔心自己和薑家的前途,忙輕聲道:“你可是擔心這醜事敗露,你在府上地位不穩?”
少年抿了抿唇,道:“你放心。隻要我還在,你的地位便不會動搖。這府邸的女主人,隻有你一個。”
見婉初似乎沒有聽進去,徐瀾之有些著急,咬牙猶豫了片刻,這才開口勸道:“你若是想保下薑大老爺,我,我也可以儘力一試。”
婉初終於有了反應。
讓徐瀾之有些詫異的是,婉初搖了搖頭,悲切切哭道:“...瀾之,信上寫的...八女,是,是我的同胞姐姐......她,她好慘啊......”
後麵的話,婉初再說不出來,隻死死的攀著徐瀾之的衣袖,眼淚不停地流著。
徐瀾之垂眸,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他忍不住收緊了懷抱,牢牢地將婉初圈在懷中。
“...瀾之,惡人...該有惡報!”
婉初靠在徐瀾之懷中,眸中神色幾經變幻。原本滿是悲戚與痛苦的雙眸裡燃起一絲決絕,似寒夜孤星,微光閃爍,卻有穿破黑暗之勢。
“血債血償...”婉初的聲音很輕,卻異常的清晰。
徐瀾之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
五年前,父皇在距離冀州不遠的裕州避暑。他和五皇兄都被留在了京城,隻有三皇兄跟著父皇一起去了裕州。
誰知,父皇和三皇兄到了裕州的避暑山莊沒有幾天,京城就收到了密報。
避暑山莊進了刺客,父皇受了重傷。還好當時太醫們都跟著去了避暑山莊,不然隻怕天下要大亂。
可自那以後,父皇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之前甚至還昏厥過一次。
徐瀾之垂眸,那次他偷偷離開京城,去冀州找尋溥老先生為父皇治病。也是那一次,他在冀州認識了婉初。
因果輪回,竟是如此。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看婉初如此傷心,他念在薑大老爺生養婉初一場,準備放他一馬。誰知婉初卻說‘血債血償’。
如此,他便不再有任何顧慮。
父皇雖然將他丟在冷宮自生自滅,可最後仍是將他撈了出來,還給他了一個養母。若不然,他也活不到這麼大。
傷了父皇,罪無可恕。
“婉初。你還記得,最初我們在冀州薑宅和盛家見麵,你都當我是梁上小賊嗎?”
婉初還有印象,微微點了點頭。
徐瀾之道:“其實,我早就感覺到定國公有些異動。父皇在病重之前曾三番幾次下令,定國公手握重兵,卻推說邊關不穩,遲遲不肯帶著虎符回來。”
婉初收起淚,坐著了身子,認真聽著。
“所以我才去偷偷潛入盛家和薑家,去找尋定國公通敵的證據。可實在沒想到,原來他們如此狼子野心,早在五年前,就敢行刺父皇!”
徐瀾之眼色暗了一暗,三皇兄在這件事裡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