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之顧不得楊楠蕊在身後叫他,匆匆披了件衣服就往書房奔。
他的小廝潤祥原本還在門外犯盹兒,見徐誠之步履匆匆,提了口氣趕忙跟上。
徐誠之罵道:“我有沒有讓你盯著點薑大?這麼大的事,楊氏都知道了,我還不知道。”
潤祥也是一肚子委屈不敢發。
他也是下午才知曉那薑家大老爺下了大牢,可什麼罪名他還沒打聽出來。
他原本想將此事報給三皇子殿下,可誰知,他準備去稟報時,卻瞧見殿下橫抱著三皇妃的一個陪嫁丫鬟踹開了一間客房。
潤祥跟在徐誠之跟前也有幾年了,自然知道徐誠之的脾氣性子。這個時候,除非聖上駕崩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能打攪他。
挨了罵的潤祥顧不得解釋,連連告罪。
“快去叫先生們去書房!”
不多時,徐誠之的書房裡就坐了幾位幕僚,幾人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
徐誠之坐在上首,陰沉著臉道:“諸位可有什麼想法,一一說來。”
其中一個老者捋著山羊胡子,緩緩站起來:“殿下不必擔心。那薑大就算被下了大牢又如何?他手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殿下彆忘了,一直以來,和薑大聯係的,都是定國公盛家。”
眾人點點頭,紛紛附和:“正是。殿下若是現在派人去救那薑大,反倒落了下乘。”
有一稍微年輕的男子卻搖搖頭道:“可殿下今日剛納了薑大的女兒做侍妾。若是那薑侍妾知道了此事,苦求殿下救他父親,到時候殿下若是不救,豈不是名聲不好聽?”
徐誠之此刻隻擔心五年前謀逆的事情會不會被翻出來,聽見這話,沒好氣道:
“這有什麼難的,薑氏不過是個侍妾,連皇家玉牒都沒上,今日我也沒有去她那裡。她還算不得是我府上的人。”
那年輕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徐誠之已經厭煩得不想再提嫻寧。
明明先前還覺得嫻寧柔弱可人,可現在隻覺得她和個燙手的山芋似的,急於脫手。
幾個幕僚點點頭,又道:“聽說她還病著,先叫她在府上養著。等兩日風頭過了些,就把她挪出府去。皇子府女眷,按例,就送去皇覺寺,讓她出家。”
“若是薑大一房吐出什麼來,也不會有人將那薑氏和殿下您牽扯到一起了。”
謀逆是殺頭的大罪。這個時候,他們誰都不想和薑大一房扯上任何關係。
犧牲嫻寧,保全自己。怎麼算,都是一筆好買賣。
徐誠之沒有意見,幾人又商量起來:“老朽想著,這事兒,隻怕是七皇子殿下乾的。”
徐誠之臉色鐵青,他也有同感。半晌,他說道:“這一環套一環,誰還記得薑大最開始是為什麼被彈劾的嗎?”
幾人細細回想。
先是冀州傳言,薑家八小姐被薑大下令毒死,然後是冀州雪災,流民失所,然後薑大做下縱容流民暴徒弑母,一時間,彈劾的奏折越來越多,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去查查,當初薑八小姐的事情,是不是老七在裡麵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