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雲瀟一邊諷刺,一邊繼續手中的包紮工作,看都不再看離王一眼,“傻子才會在你麵前大獻殷勤。”
“嗬,欲擒故縱?本王不吃這一套。”
離王自顧自說完,卻依舊不見雲瀟抬頭搭理他,從前的雲瀟對他是死纏爛打,百般順從,何時有過這樣的冷淡?
他起身剛攥住雲瀟的胳膊欲要質問,就被匆匆而來的墨楚玄用劍鞘觸了下手臂,本就受傷的手臂被這麼一戳,疼的他直接縮了回來。
“三哥真是有閒心,有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應對父皇的處罰。”
離王聞言更是惱怒,這次死傷慘重,責任他確是無可推諉了,全怪他不聽墨楚玄的低調行軍之建議。
“多謝五弟教誨,還望五弟不計前嫌,努力贏下戰事,否則父皇怪罪,這責任雖有我的,也少不了五弟的。”
說完,他冷哼一聲便離開了。
墨楚玄看著認真救治傷兵的雲瀟,頗為驚詫。
她何時學會的這些?
墨楚玄壓下心中疑惑,將一隻荷包遞給雲瀟:“士兵打掃戰場找到的,或許對你有用。”
雲瀟接過荷包,眼眸一亮又黯淡下去,神情複雜:“多謝王爺,這個荷包確實對我很有用。”
她收好後,轉身又去忙碌,救治傷兵。
“你傷勢還未愈,何必如此辛勞?”墨楚玄冰冷刺骨的眸中浮上些許心疼。
“戰場千變萬化,耽誤一刻就可能戰敗,王爺就算親征,總歸不能帶著一群受傷的主力去征戰。”
雲瀟救治及時,一顆膠囊,整個主力軍就煥然一新,再加上墨楚玄帶兵親征,這一場戰事,毫無疑問的勝利了。
然後,雲瀟跟著墨楚玄班師回朝,路途奔波勞累,卻始終笑靨如花,和將士們混的很好。
皇帝派人帶著好酒好菜出京城相迎,犒勞將士們。
墨楚玄特意讓手下透露雲瀟這樣的訊息——戰事雖贏,可離王有過必將受重罰,可雲瀟居然漠不關心。
難道她真的轉性了?
不多時,墨楚玄就得知了雲瀟先一步溜出軍隊的消息,失望歎了口氣。
“悄悄跟著,看她去哪。”
雲瀟潛回京城,果然沿途聽聞了自己的死訊。
這群狼心狗肺之輩,享受著原主母親的母族留下的優待,還不忘記將自己斬草除根!
她麵色陰寒,轉身朝著相府的方向提步走去。
相府內,一陣哭天搶地——
“妹妹,我苦命的妹妹啊!你怎麼這麼傻,戰場血腥,刀劍無眼,哪裡是你一個姑娘家招架得了的?”
身著粉衫的雲嬋哭的梨花帶雨,仿佛真的悲痛欲絕。
而一旁的辛姨娘則拿著帕子抹淚:“瀟兒,你黃泉路上一路走好,下輩子,可莫要再犯下如此傻事了……”
周圍的仆人也都低聲嗚咽,唯有右相雲正廉臉色陰沉。
“都彆哭了!為這麼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有什麼好哭的?死了就死了,留著也是為我們相府徒增笑柄。”
雲正廉不耐煩的蹙眉,厲聲嗬斥。
他向來不喜歡這個霸占著嫡女之名的癡傻女兒。
現如今坊間傳聞轟轟烈烈,說雲瀟輕浮,為了私欲去戰場添亂被亂箭射死。
死了正好,免得看著那張與她母親九分相似的臉,想起他一生中最不光彩的日子!
“父親真是愧為當朝丞相,號稱滿腹經綸,卻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狠心。”
門外,傳來一聲冷厲的女音。
眾人的表情紛紛像是見了鬼,看著門口白衣染血的女子,難以置信。
“鬼!鬼啊……”
有膽小的仆人已然嚇暈了過去。
雲嬋的俏臉白了白,聰慧如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她忙跌跌撞撞上前,哭的肝腸寸斷:“妹妹?妹妹你沒事!太好了!”
“妹妹我福大命大,有些人,就算這條命我給了,她也要不起。”
雲瀟話裡有話,雖然含笑,眼底的一抹陰冷卻讓雲嬋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從前的雲瀟隻會傻乎乎跟在自己身後叫姐姐,哪怕她給的是砒霜,雲瀟都甘之如飴!
可現如今,這個渾身氣勢淩厲的女人,真是雲瀟嗎?
“瀟丫頭沒事就好,以後可萬萬不能做此傻事了,世間男人多的是,為了離王殿下,你何苦這麼傻呢?姑娘家的,名聲可是最重要的。”
辛姨娘笑得極其不自然,過來假裝親熱的想拉住雲瀟的手。
可雲瀟卻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雲正廉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沉聲說道:“女子私闖沙場成何體統?這般蓬頭垢麵,真是給相府丟臉!”
“父親就不問一問,女兒上戰場的真實原因?”雲瀟心下一冷。
“我沒興趣知道。你能不能跟你姐姐好好學一學,如何做一個大家閨秀,彆給相府蒙羞!”
雲瀟冷笑連連:“或許我真該跟姐姐學一學,若我有姐姐一半惡毒,也不會險些命喪沙場了!”
雲嬋強行壓下眼底慌亂,以帕遮麵,故作傷心:“嬋兒一心都為妹妹,妹妹何出此言?”
“你怎麼能如此說你姐姐!?”雲正廉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