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似作假的母親,最先嚇壞的是老四。
他呆呆的站在廚房門外,看著大哥被踹倒在地上,仿佛頭一次認識自己的親娘。
“娘,不至於吧,我大哥……”
“但凡他乾點人事,我也不至於做到這份上,老四,等送走了你的同窗,我再跟你算賬。”
宋春雪端著碗走出廚房,“羊肉你們自己煮,我累了,去北屋睡會兒,吃飯也彆喊我。”
老四怔怔的看著母親的背影,心中的恐慌害怕無法言說。
但他硬著頭皮,也要將幾個同窗招待好,這頓肉一定要吃到他們的嘴裡。
不然以後他們不帶著他,去了外麵他一個人寸步難行。
很快,年輕的六個小夥將羊肉剁成大塊,煮了一半在鍋裡。
他們去東邊的屋子吃羊肉,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聽著他們已經會喝酒了,大聲的說著自己的豪言壯誌。
宋春雪躺在北屋的炕上,心情還算平靜,卻充滿悲涼。
嗬,他那有眼無珠的兒子。
總有他們後悔著求她的一天。
若是從前,她肯定會氣得將老四的同窗轟出去,但現在,她不會這麼做。
做了,就是她不會為人父母。
她不希望老四將不想回家儘孝的錯處,全都怪在她頭上。
不孝就不孝,找那麼多借口。
錯的不是他的同窗,而是老四明明怕她,卻又自作主張的殺了羊。
他們家向來節省,這年頭就算是過年家裡來了貴客,也不會殺羊。
如果老四跟她商量,如今她也沒那麼小氣。
但他甚至因為一點好處,將她的糧食給了老大。
他不僅膽子肥,還得寸進尺,毫無原則。
想到前世的下場,她不想白費力氣了。
走了這幾日,每天都不得閒,她是真的累了,在嘈雜的聲音下,竟然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時分。
橘紅的夕陽照在東邊的屋簷上,真是殘陽如血,映照在她心上,萬分淒涼。
院子裡十分安靜,想來老四的同窗已經走了。
宋春雪盤腿坐在炕上,開始打坐。
半個時辰後,三娃回來了。
他走進院子便推開了北屋的門。
“娘,你回來了?”
三娃放下手中的書袋子,小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老四為何坐在外麵不敢進屋?”
宋春雪問他,“老四這幾日在乾什麼?”
三娃說,老四前兩日還去放羊了,昨日去了鄉裡,說是今日他的同窗會來。
“他跟你商量殺羊的事沒?”
三娃抿了抿唇,“說了,一隻羊要好幾百文,我讓他殺雞來著,他還是殺了羊吧,我一進門就聞到了。”
“家裡的牲畜,你每晚回來都會檢查一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