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地當然麻煩。
莊稼人最辛苦,收成卻最小。
但這天底下可以沒有經商的人,卻不能沒有種地的。
大夏國最多的還是種地的人。
那些貪官汙吏富得流油,花的全都是莊稼人的血汗錢。
宋春雪知道老四的心思,他吃不了苦,所以才那麼想去外麵闖蕩。
他以為他們在縣裡有了院子就不種地了?
無論何時,宋春雪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本分。
她種了一輩子的地,最擅長的便是種地,若是貪圖清閒跑去作彆的,她隻怕會賠的血本無歸。
反正她就是個沒本事的老太太,若不是機緣巧合遇到貴人,她這輩子也會乖乖種地。
次日一早,宋春雪燒了蛋花湯,去西屋喊他們倆喝湯,發現他們倆的氣場不對勁。
老四捂在被窩裡,叫不動。
宋春雪添了炕從外麵進來,三娃盛了兩碗湯端在北屋的桌上。
“怎麼了,你們昨晚吵架了?”
三娃麵無表情,語氣平靜,“打了一架。”
宋春雪就知道,昨晚提到讓三娃去縣裡讀書,而她對老四說的話就沒那麼好聽,老四心裡肯定不痛快。
“打贏了沒?”
三娃咬了口黑麵饃饃,“我放了九年羊,他才放了多久,他打不過我。”
宋春雪忍俊不禁,坐下來端起碗筷,“你做的對,彆讓著他。雖然他懂事了不少,但心裡不舒坦就找茬的毛病,你彆給他慣著。”
以前,三娃總是讓著老四,吃虧的是他自己。
老四隔天就忘了,三娃這個性子,可能會記一輩子。
“娘,去縣裡讀書需要不少銀子,我……”
宋春雪板起臉,“讓你讀就讀,若是連讀書的錢都沒留著,我們搬去縣裡乾啥?”
“死要麵子活受罪,我總不能為了當城裡人,跑去縣裡喝西北風吧?”
三娃低著頭默默的喝了口湯。
“那大哥二哥那裡……”
宋春雪歎了口氣,“三娃,你放心,我心裡有一杆秤,儘量對你們公平些。”
“縣裡的院子是我的,我沒帶傘分給你們。等我死了再分也不遲,除了讓你讀書,我也不會多麼偏袒你。”
“就算我沒有意外之財,你今年也是要去縣裡讀書的,那些賣羊的錢都給你留著讀書。”
“可是……”三娃心裡負擔不小。
“彆可是了,以前你吃了那麼多苦,如今享福不會了?”宋春雪眼裡的笑帶著幾分憂傷,“放心,你讀你的書,這些日子也玩得開心些,我知道你喜歡唱戲。”
“凡事都要認真點,彆想那些沒用的,你娘厲害著呢,這莊子上能像我這樣能乾的女人沒幾個,何況有了錢,我也不會苦著自己。”
說著,宋春雪起身,“我去喊老四,若是今天給我發脾氣,我打斷他的腿。”
三娃心裡的疙瘩被撫平,不由露出笑容。
他端起碗筷去廚房裡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