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母親的骨灰?
宋春雪看向說這話的人,眼睛微微眯起,一股凶煞之氣從心頭竄起。
道長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彆衝動。
他緩緩地走下台階,站在說話之人麵前。
“果然,你們是知道如何拿捏彆人的軟肋的,但是剛才他都沒敢提我娘的事,你卻明明確確說了我娘的骨灰,怎麼,你也想當沒娘的孩子?”
地上的人看著近在眼前的黑靴子,忍不住後背發涼。
他硬著頭皮道,“你是修行之人,不能破戒,難不成還想殺人不成?”
道長冷哼一聲,“殺人的方式多了,何必要親自動手,我現在隻需要去咱家祖墳上動點手腳,咱們全族上下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而我是修行之人,可以自保,你要不要試試?”
地上的人眼睛猩紅,咬牙切齒道,“你個瘋道士,難道就不怕去了地下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有你們陪著,我怕什麼。”道長粲然一笑,“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有些理智,惹惱了我沒有好下場,當年你爹你祖父,還有你叔叔伯伯,因為你娘的出生,逼死了我娘,若你敢再提我娘骨灰的事,我不介意自毀道行,將他們都挖出來挫骨揚灰,畢竟從一開始,這就是我的心魔。”
他的語氣逐漸輕鬆癲狂,笑容讓人不寒而栗,“道士又不是傻子,彆說是殺妻證道這種事是否存在,把貧道惹急了,將你們這群人送到邊關當軍糧,一點都不難辦。”
軍糧?
宋春雪不可置信的看向師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轉頭一看,其餘人都站在屋內,看著師兄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他們應該知道,師兄做得出來。
這也意味著,當年他們對師兄的母親,真如師兄說的那樣。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師兄是人中君子,總不能殺了父親。
所以,他才遠走他鄉,寧可斬斷過往也不願意跟他相認。
宋春雪拳頭緊握,難怪師兄會說,這個家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可見家風有多重要。
沒有仁義禮智約束,哪怕是金山銀山傍身,人跟畜生又有何分彆。
道長轉頭看向宋春雪,“我們走。”
站在屋子裡的老婦人終於發話了,“你們要去哪?”
“張承宣,我知道你心存怨恨,這一切都從你父親要娶我進門開始,但他如今死了,你是他的嫡長子,該為他守孝發喪……”
道長轉頭,沉聲發問,“你們又沒死,缺了我這麼多年不照樣過來了,你不是巴不得你兒子是嫡長子,說這樣的話,想惡心誰?”
“張承宣,她是你長輩!”一旁兩鬢斑白的男子嗬斥道,“虧你還是修道之人,奪自家祖輩氣數的這種話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宋春雪微微搖頭,真把師兄惹急了,他可能真會去張家祖墳做點什麼。
“笑話?”道長嗤笑道,“大哥真會說笑,咱們家的人臉皮比城牆還厚,戳脊梁骨都不怕,還怕人笑話,你這話可真是個笑話。”
“你……”
道長快步往外走,“少放屁多做事,貧道的事情不需要你們來管。”
宋春雪緊隨其後,二人直直的離開張家,一刻也不願意停留。
在門外,馬車上下來一個人,大喊了一聲,“六哥。”
宋春雪看向師兄的臉色。
“老九,你來的挺快。”道長溫聲道,“我寫過的信看了嗎,趁早搬走吧,為了孩子好。”
“嗯,多謝六哥,我早就在做準備了。”眼前的人恭恭敬敬的跟道長行了禮,“六哥何時離開?臨走前,我們喝一杯如何?”
“好,我會去找你的。”
老九看向宋春雪,“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