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了張嘴,想應聲好的,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站在我旁邊的好兄弟看到了我的唇形,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你聽到了,再堅持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我輕輕頷首,咬著牙忍著痛,努力不讓自己陷入昏迷。
眼前的手術燈耀眼奪目,讓我跟著有些恍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插著的儀器越來越多,醫生的眉頭看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麼凝重了。
我活下來了。
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被轉移到了重症監護室觀察。
孟景淮說:“南辰,你跟我說過,人應當如草,堅不可摧。”
……
人應當如草,堅不可摧。
這句話,是我在孟景淮被校園霸淩的時候鼓勵他的,沒想到他竟然一直記得。
這一刻我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多年前的善意,讓自己有孟景淮這樣的好兄弟,還是應該苦笑原來善也有善報。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病房的門是虛掩的,我隱隱約約能看到沈知夏和孟景淮站在門外。
“他怎麼還沒醒過來?”
沈知夏的聲音剛落下,孟景淮便沒好氣地刺回去,“承蒙你手下留情,他還死不了。”
我看到沈知夏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常。
“他還活著就行。”
“沈知夏,你又不愛他,看在他為你付出這麼多的份上,放過他吧。”
孟景淮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不自覺提起來,心口處像是被鋼針刺穿了一樣,細密的疼痛遍布全身。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
“操心?”
孟景淮被氣得不輕,臉上全然沒有之前的風度翩翩。
“沈知夏,你根本就不在意南辰,也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你的老公,不然你也不會那樣一次次地羞辱他,到處給他戴綠帽,現在他都已經胃癌晚期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你明明知道他那麼善良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是殺了裴瑾的凶手,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
我的好兄弟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帶上了幾分顫音。
他停頓了半晌,才繼續開口說:“我要是知道南辰娶你之後,會落到這種地步,我當初就不該任由他去撞南牆!”
我從虛掩的門縫看過去,剛好看到沈知夏抿著唇的側臉,一句話也沒反駁。
他們二人僵持了片刻後,孟景淮悶聲問了一句。
“沈知夏,這些年你在乎過南辰嗎?”
我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放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
雖然我早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在經曆過一遭生死之後,我還是想知道,如果我死了,她是否會有那麼一絲絲的難過。
病房外,沈知夏緊緊攥著自己的雙手,執拗地盯著孟景淮。
“這次的事情,是因為我不知道他生病了,不然……”
沈知夏的話還沒說完,孟景淮便嘲諷地接話繼續說道:“不然你就會跟他離婚嗎?”
“不會!”
沈知夏擰眉,毫不猶豫地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