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驚鴻,春來夏臨,秋去冬至。
轟鳴的車輪與鐵軌的碰撞聲不時在耳邊響起,深淵中那沁人肺腑的陰寒令人不寒而栗,回憶不總是美好的!
冬日暖陽,隨著一陣陣整齊的步伐和震天動地的口號聲,一隊隊身穿綠色作訓服的戰士列隊通過。
營區大院之內,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座白色的小樓非常引人注目,與青磚紅瓦的營區大院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5619部隊後勤供應處。
楚南飛裹著毯子坐在二樓的陽台上,望著那些活力四射年輕的戰士,曾幾何時在他的記憶中也有一群難以忘記的麵容。
秦老實、黃大壯、小眼鏡等等等等,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在藍天白雲之間出現,似乎給自己敬了一個軍禮,一群人有說有笑的離開。
一瞬間,天地之間之留下楚南飛孤獨的一個人,望著那群人遠處的背影想說卻說不出口,用力揮手卻沒
人看得見。
這是一種難以言明的孤獨,苦澀伴隨著孤獨在不停的漫延,軍人意味著要比尋常人付出更多的犧牲,默默奉獻,穿上那身國防綠的一刻,你就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人民和祖國。
羅布泊的深淵之行宛如一場噩夢,沒有豪言壯語,沒有壯懷激烈,唯有犧牲。
江一寒推開門來到楚南飛的身後,一言不發點燃了一支香煙遞給楚南飛,楚南飛盯著香煙看了幾秒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戒了。”
江一寒微微一愣,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狠狠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仿佛要將胸中的一切壓抑憋悶全部吐出來一般,然後將煙頭狠狠的丟在地上用叫踩滅:“戒了也好,長命百歲!”
楚南飛撇了一本正經的江一寒一眼,他非常清楚現任團級單位5619部隊政委的江一寒絕對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所謂的5619部隊的後勤供應處實際上是一所康複中心,自己則是康複中心的病人。
“差不多了,都治療了大半年了,實在不行就放棄
治療吧!”江一寒一臉誠懇的望著楚南飛,楚南飛有一種想一腳踹死江一寒的衝動。
楚南飛鄙視的看了江一寒一眼不啃聲,江一寒有些急切道:“是人家周芳華自己不肯留,把最後的樣本用於給你治療之後,周芳華突然決定返回英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把人扣留了?那會你又昏迷不醒,你讓我們怎麼辦?”
江一寒一副如同受氣的小媳婦一樣的表情,江一寒絕對不是能夠卑躬屈膝禮賢下士的主,這一點楚南飛十分清楚,江一寒如此做派一定是遇到了問題,楚南飛養病的這一年多時間,5619部隊已經走上了正軌,三支行動分隊在全國範圍內及時處理各種危機幾十宗,成功回收史前文明遺物二十九件。
在輝煌的戰績背後,則是參將行動的人員犧牲與非戰鬥減員高達驚人的百分之七十,江一寒這個政委已經快變成光杆司令了,而他認為最得力的乾將楚南飛卻一直在做康複療養。
誰都明白楚南飛的病在心裡,心病總要心藥醫,可是楚南飛的心藥在哪裡?周芳華嗎?還是那個倫雅聖
女?
“有什麼就直接說吧!彆繞圈子了,你就不是個當政委的料。”楚南飛裹了裹毯子,順便給鄙視了江一寒一眼。
如果放在以前,江一寒一定能把楚南飛從二樓扔下去,但是今日不同往日,深淵任務結束之後,最大的功臣楚南飛被超級基因病毒感染陷入昏迷命懸一線,自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被越級提拔成為團一級的主官擔任部隊政委。
而楚南飛從昏迷中蘇醒後,才按正常年限晉升連長,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晉升時,江一寒自覺有些對不起楚南飛,畢竟楚南飛才是深淵任務最大的功臣。
上級要求楚南飛其配合中科院人類基因領域的專家做各種實驗,試圖還原提取這種超級基因變異病毒。
所有的感染者包括進化失敗和進化相對成功的案例裡麵,都沒有感染後基因發生異變能夠被治愈的例子出現,楚南飛成為了唯一的特例。
眾多專家反複研究毫無進展,因為他們始終懷疑楚
南飛的康複並非治愈,而是一種等待異變蘇醒的過程,如果猜測是正確的,那麼楚南飛就等於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於是,沒完沒了的實驗和各種的測試包圍了楚南飛,所謂的專家們就是如此,越是研究不出來就越要拚命研究,一定要給自己找一個充足能夠合理下台階的借口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