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東很難理解,馬德才這個頭頂流膿,腳底生瘡的玩意一邊抽著挑工的份子錢,一邊所有的挑工卻和他站在一起?實際上,學院出身的徐曉東見過的大多是陽春白雪,哪裡知道馬德才這樣下裡巴的生存方式,同樣的地域,同樣的人,同樣的生活方式,在麵對外來的任何衝擊與挑戰之際,他們會首先本能的緊緊團結在一起,這並不是什麼鄉黨情誼,而是生存本能。
因為,馬德才讓他們賺到了錢,他們其實根本不在
乎馬德才在其中賺多少,他們對自己的收入已經非常滿意了。
徐曉東來到周芳華的帳篷,望著周邊漆黑的濃霧,尤其是當他看到是篝火的光芒好像隨時都被會黑暗所吞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深淵執行讓周芳華了解了黑暗,恐懼的同時也增強了她的適應力,所以她成為營地之中看上去最鎮定的人。
徐曉東咳嗽了一下引起了周芳華的注意周芳華微笑望著徐曉東道:“徐副隊長有事嗎?”
徐曉東點了點頭:“是關於馬德才的事情,我是這麼考慮的,我認為他不適宜擔任管理挑工,專心擔任向導即可。”
周芳華放下手中的資料猶豫了一下,徐曉東在專業上還算是過得去,但是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狗拿耗子,馬德才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勾當和伎倆自己早就知道,現在這麼大的霧走散幾個人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唯一讓周芳華擔心的是走失人員的安全問題。
雖然,馬德才多次拍著胸脯保證沒有任何問題,因為這些挑工都是他們竹坪村最好的青年後生,走小徑爬峭壁如履平地一般,有了馬德才的保證周芳華才更加擔心,這樣能耐的人都走丟了,那麼自己的考古隊是否還要繼續前進就是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了,要不要撤回竹坪村待命?
這時,負責電台的通訊員李男楠拿來了一份電報和一張地圖遞給周芳華:“周隊長,我剛剛通過三角定位法測算出李高產的地質勘探隊距離我們的大體方位。”
麵露欣喜的周芳華接過地圖看了一眼地圖上那個不足五平方厘米的小三角,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因為周芳華注意到了這是一幅軍用的五千比一的地圖,周芳華還記得楚南飛曾經在這樣比例尺的地圖上進行過作業,抱怨簡直是大海撈針。
戈壁灘相比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確實算是一個好地方了,相比沙蛇,這裡有上百種毒蛇和幾百種毒蟲,數之不儘的吸血螞蟥以及無數潛在未知的危險。
周芳華深深的呼了口氣,這個習慣是她和楚南飛學的,徐曉東這個人沒擔當是人所共知的,周芳華想了一下對徐曉東道:“徐副隊長,那麼你認為誰能代替馬德才管理挑工?另外,如果持續大霧不散的話,我們是否要退回到竹坪村待命修整?”
徐曉東微微一愣,他記得剛剛進入考古隊的時候,周芳華身邊幾次都出現了部隊的人,尤其一名比自己還年輕的軍官據說是某部隊的首長,據說這位首長也是周芳華的追求者,而且與周芳華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曆,不過這位首長似乎沒什麼機會。
從哪一天起,徐曉東徹底放棄了做癩蛤蟆的念頭,他唯一好奇周芳華心底的男人到底是何方英雄人物?
麵對周芳華的問題,徐曉東第一反應脫口而出:“這都需要周隊長你來拿主意啊!我個人絕對服從周隊長你的領導。”
果然是自己意想中的結果,周芳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吧徐隊長,我們明天再附近尋找一下走失的挑工,如果找不到我們就原路返回竹坪村,你一會讓
向導馬德才來一趟。”
周芳華首先提出返回竹坪村修整對於徐曉東來說無疑是天籟之音,於是立即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立即通知馬德才同誌去。
無論是周芳華還是徐曉東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兩個人交談的時候,不遠處的密林中,一雙閃亮的眼睛在死死地盯著兩人。
望著徐曉東離開的背影周芳華也微微鬆了口氣,因為,周芳華已經意識到了這似乎是一場不同尋常的大霧,不要枉顧自己的實力,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這樣不但救不了人,還會造成更多的犧牲和更大的損失,周芳華一直記得楚南飛在深淵平台上所說的那句話。
周芳華仰頭望向天空,可惜一切全部被濃霧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