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縮空間
不是地獄勝似地獄,甚至比地獄還要恐怖十倍!
遺跡空間內,巨型通天柱紛紛倒塌折斷,穹頂之上巨石紛紛墜落,碎石如雨在空間內迸射,如流星一般劃過炫彩的光影。而那些即將複活的魔羅甲獸乾屍碎片爆出無數的黑芒,整個空間淹沒在滾滾火光和濃塵之中。
地麵上,那塊被張宏偉拋棄的護衛魂牌浸在鮮血之中,上麵泛著藍色微光的紋飾正變成猩紅之色。沒人知道張宏偉是從哪兒弄的這塊牌子,也不知道他為何隱藏如此之深,魂牌在吸光地麵的血跡之後,電光火石一般飆射而出,刺穿了附近一支正在炸裂的乾屍體內。
這一切都在狂暴中發生,而下一秒之後,空間內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墜落的巨石和倒塌的石柱淹沒在黑暗之中,仿佛存在時間的黑洞一般。
隔著凝霧的薄壁無法感知外麵恐怖的驚變,亮白色的凝霧裡隻剩下了楚南飛、江一寒、歐陽娜、周芳華
、蔣依涵和奄奄一息的鄭愛民。老劉壯烈犧牲,林國棟被倒塌的通天柱砸到而犧牲,黃媛媛和三名專家犧牲在洞壁之下。
佛曰:死既是生。
執行過無數次特種作戰任務的江一寒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慘烈的戰鬥,在轉瞬間便失去了最親密的戰友,而自己卻無所作為。隔著薄壁望著地獄一般的空間,心在滴血。
霧氣形成的氣旋在楚南飛的帶動下席卷到了洞壁之下,幾名隊員的屍體已經支離破碎,不忍目睹。楚南飛背起黃媛媛的屍體,瞪著猩紅的眼睛:“去找老劉和林國棟!”
“楚連長老劉已經被炸沒了…”歐陽娜還記得在荒古中奔跑的劉金生,還記得在在花海中縱情怒吼的情景,還記得他背著馬德才的乾屍跑出墜龍台的恐怖一幕。而現在他已經化為這空間裡的一粒塵埃。
生命就此告彆,沒有任何華麗的謝幕儀式,卻將永遠震撼著生者的靈魂。
張宏偉趴在地上沉重地喘息著,鮮血不斷地滴落下
來,不知道究竟哪裡受傷了,感覺渾身上下無一處沒有受傷的地方,他隔著霧氣搜尋著什麼,卻再也沒有看到那塊魂牌:“我們必須逃出去,這裡要崩塌了!”
隨著一根通天柱折斷,地麵發出劇烈的震動,從地下陡然噴出藍色的電光,如閃電一般掠過黑暗的空間,同時看到了一個魔羅甲獸長在捶打著凝霧,薄壁上泛著一圈圈的漣漪。這種情況和封雷穀裡一樣,隻不過在封雷穀的時候是雷擊在上麵。
楚南飛感覺手中的虎衛魂牌有些一樣,充滿鮮血的古樸紋飾顯得無比的妖冶,自己的血液似乎在電路板一樣的排長上麵往複流動,而無法控製自己的戰鬥的衝動!他想衝出這個看似安逸的空間,跟那些魔羅甲獸決一死戰!
血真的在魂牌上流動,那血來自楚南飛的手腕內側靜脈,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割破了。當周芳華發現這個細節的時候,不禁震驚得目瞪口呆,剛要驚呼卻被楚南飛阻止:“我們走!”
其實楚南飛也是才發現的,鮮血在魂牌上宛如電路
一般的花紋裡流動著,心臟遭到鐘鳴的壓迫似乎減輕了許多。詭異的鐘鳴始終沒有停止過,喪鐘一般壓迫著自己的心臟和脆弱的神經。
轟隆!
一聲巨響,凝霧薄壁上出現了一圈更大的漣漪,折斷的通天柱砸在上麵,清晰地看到那堅硬的石柱頓時碎裂成數段。與此同時,一條宛如閃電一般的地光撕裂黑暗電光火石一般襲來,凝霧出現了裂痕。
“快撤!”楚南飛終於意識到已經無法把戰友的屍體帶出這裡,他們將會永遠長眠於地下,或許他們的魂魄也會化為“影子”,追隨著無處不在的凝霧,或是在墜龍潭欣賞日出,或是在無邊的花海漫遊。
穹頂在坍塌,魔羅甲獸在狂暴,凝霧薄壁上的裂紋在擴大!
楚南飛背著黃媛媛的屍體瘋狂地向空間角落裡的黑暗處狂奔,空間內形成了一道劇烈霧旋,如龍卷風一般撲向黑暗中的洞壁。楚南飛清晰地記得那裡是陰兵戰隊消失的地方,隻有去那裡碰碰運氣了,彆無選擇。
狂暴的魔羅甲獸在濃霧中衝突,他們好像沒有自主意識一般,或許正在上演掐年以後的複活派對,無一例外地撲向凝霧旋風。不斷地揮動著強有力的雙臂,想要撕破霧氣一般。
席卷一切的力量直接撞在了那洞壁上,凝霧內的空間似乎遭到了最致命的擠壓,薄壁寸寸碎裂之際爆出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昏暗中看到洞壁如同薄紙一般被凝霧給撕破,碎石如雨傾瀉向四麵八方!
楚南飛手中的“西王虎衛”魂牌卻在這一刻發出耀眼的紅光,流動的如電路一般的古老紋飾裡麵隱藏的狂暴力量終於被激發。那是一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力量,以楚南飛的鮮血打通了所有障礙一般,精黑的牌子也在紅光迸射的同時寸寸碎裂,周圍旋轉的凝霧突然潰散。
所有人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拋向了空中,拋向了無邊的黑暗。
紅色的光芒如信號彈一般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照亮了血色的空間,然後便是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空間裡的魔羅甲獸們頃刻間化為碎片,淹沒在紅芒之中
。
數道閃電掠過穹頂,如靈蛇!
滾滾雷聲墜落在地,似地火!
凝霧消散不見,似乎能聽到空間崩塌的聲音;綠色熒光不見,也似乎看到了無邊的黑暗。
山神廟裡的銅鐘又有節律地響起,鐘鳴聲回蕩在山穀之中。站在山坡上的郭南北兀自回頭望向山神廟的院子,院子裡並沒有人,老臉不禁凝重地看一眼手表,已是黎明時分了,東方綿延起伏的群山間出現了熹微的魚肚白。
“自鳴鐘又響了。”肖衛東點燃一根煙無奈地笑道:“沒想到在偏僻的川南大山裡,竟然有如此怪異的鬨鐘,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郭南北冷哼一聲:“難道你不會用科學的法子解釋嗎?也許在竹坪村裡有人敲鐘,那個混蛋老羅頭說不定畏戰當了逃兵,又回村子裡敲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