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衛東滿臉尷尬,彈掉了煙灰:“你的解釋已經是最科學的了,如果存在與這口銅鐘相同或者成倍頻率的銅鐘,就會產生共振現象,一會我們敲響這口鐘,
說不定那個神秘的鐘也會響。”
這種小兒科似的的解釋顯然不能讓郭南北滿意,難道那些被稱之為國家棟梁的知識分子們鑽研的學問都這麼小兒科?郭南北不信。如果有可能的話,一定要請教一下周芳華或者楚南飛,他們一定能給出不同的答案。
“你倒是提醒了我,一會試一下,就按著這個頻率敲!”郭南北沒心情跟他開玩笑,把煙鬥裡的煙灰弄掉後便轉身向山神廟走去。
電訊員謝軍輝從帳篷裡興奮地跑出來,手裡揮動著一張電報紙:“首長,電報…收到電報了!才收到1091頻段的電報!”
郭南北麵色凝重地瞪一眼謝軍輝:“死亡頻率?”
“是1091頻段!”
緊張的行動作業都把電訊員給弄魔怔了,收到死亡頻率的電報竟然興奮成這樣,郭南北冷哼一聲舉步走進山神廟的院子。
謝軍輝慌忙個追上來:“這封內容不一樣,您快看看!”
“念!”
“即將凱旋,勿掛!”
郭南北魔怔一般看著謝軍輝,半晌之後才把電報紙搶過來,上麵隻寫了“即將凱旋,勿掛”六個字,不禁立即興奮起來:“媽了個巴子的,你確定是1091頻段發來的?”
在得到了肯定答複之後,郭南北冷靜了許多,狐疑地看著謝軍輝,把謝軍輝看得直發毛。郭南北卻突然哈哈大笑,把電報紙疊好放進上衣兜裡,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直奔銅鐘,下一刻山神廟的院子裡便響起了急促的鐘鳴。
鐘鳴聲音在寥廓的山間回蕩,郭南北已經忘記了那口鐘自鳴時候的節奏,他隻是隨著性子亂敲一通,敲累了才肯罷手。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排長陳虎,三個班的班長,炊事員、警衛員、電訊員、軍需員,還有肖衛東。
而山神廟外,隊員們已經整裝待發!
鐘聲就是命令,這是老首長說的,所有隊員們聽到了鐘聲便第一時間集合,等待下達任務指令。
“同誌們,1091頻段又發來一封新電報!”郭南北又從上衣兜裡掏出電報紙興奮地看著眾人:“你們沒聽錯,是死亡頻率,老子現在好像對這個頻率有感情哩。”
肖衛東、陳虎等人不禁啞然,那不是死亡頻率麼?
“即將凱旋,勿掛。”
陳虎疑惑地看著郭南北:“首長,啥子意思嘛,李高產的地質勘探隊要回來了?”
“放屁,用你的腳後跟想想咋回事!”郭南北嗬斥道:“我猜測隻能有一種可能,楚連長和江政委他們找到了地質隊的通信裝置,然後給咱保平安!”
眾人恍然所悟,不禁群情激奮起來:首長,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陳虎漲紅了臉接過電報紙,看了兩三編,凝重道:“有沒有可能跟‘竹坪村,有發現’是一回事呀?”
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從正常人的邏輯思維出發思考這件事的話,可能性有99.9%,畢竟有前車之鑒。也就是說二十一年來1091死亡頻率發出了三封內容一模一樣的電報,而從現在開始他們變花樣了。
郭南北的心猛然一沉,仔細思忖片刻,麵帶不善地瞪一眼陳虎:“你的腦回路是不是堵住了?老肖說那頻段的電報是因為被某種磁性設備儲存,當滿足苛刻的條件之後就會觸發釋放。而這個不一樣。”
“老郭,哪裡不一樣?”肖衛東接過電報掃了一眼問道。
郭南北兀自嘿嘿一笑,把電報又裝進了兜裡:“早飯後立即挺進虎跳山!”
可以肯定這封電報是江一寒發出來的,郭南北對此胸有成竹。因為隻有小江才會用這種口吻跟他說話:即將凱旋,勿掛——隻有他們之間才明白。短短的六個稀鬆平常的字,竟然被郭南北體味出了慢慢的感情。
這,就是情懷!
當晨光從縹緲的霧中噴薄而出的時候,綿延起伏的群山染成了金色,微波粼粼的遼闊水麵掠過兩隻純白色的鳥。伴著驚鴻隨風飄落,數聲鳥鳴傳來,同時隱約聽到了瀑布的聲音,楚南飛疲憊地睜開雙眼,一道橫跨百尺飛瀑與西山的彩虹映入眼簾。
滿眼的綠色晶瑩的山水如同盆景一般展現在眼前,而在盆景之外是三個正在忙碌的影子。記憶還停留在虎衛魂牌爆射出紅芒的那一刻,巨大的神秘力量仿佛把自己給擠壓成紙片,沸騰的熱血也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不知道是被魂牌吸乾還是拋灑在了遺跡空間。
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正掛著晶瑩的淚,她好像在跟自己說著什麼,而自己什麼也聽不見。楚南飛迷茫地看著女人,淚是真實的,女人是真實的。
“南飛,你醒了?”
從周芳華的口型可以判斷她的說話內容,楚南飛也感覺到了那份發自內心的問候,但他聽不到。夢中似乎有人在給自己擦著鮮血,一些縹緲的影子在霧裡穿梭,走過來有離去。女人的手很溫軟,那是一種可以讓人心跳的溫度。
歐陽娜和蔣依涵衝著楚南飛笑,淚水瞬間滂沱。沒有任何語言來描述劫後餘生的幸福,也沒有任何詞彙來形容活著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