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亂流(六)
天際出現了第一道流行,亮白刺眼的光芒劃過夜空,消失在方尖碑頂端燃燒的紅芒之中。倫雅虔誠地望著高台上如天神一般的影子,聲音沙啞:“獸神大人,我以魔羅聖女的名義祈求您恩賜給魔羅族希望,懇請您賜予魔羅族無上的神勇力量,懇請您賜予您奔騰的聖液,懇請您以神的名義幫助魔羅一族再次變得強大吧!”
一道閃電憑空而至,劃過遠方天際突入祭壇的上空,沒入了方尖碑頂端燃燒著的赤焰之中。風雷之音漸起,卻被淹沒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那個黑影揮動著翠玉仗,仰望蒼天發出一聲咆哮:“萬能的禹帝神君,請賜予魔羅族勇氣與智慧,摧毀殘暴無知的卡維特人,讓魔羅族重新強大起來,我以獸神的名義向您敬獻萬千犧牲,讓他們的血肉和驚魂為魔羅族重鑄戰鬥的信心吧!”
咆哮如驚雷一般橫掃天地,所有匍匐在地麵的猛獸
突然狂暴起來,天上的鷲鷹在瞬間也開始了躁動,但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隨著方尖碑頂端燃燒的赤焰驟然綻放出炙熱的光芒,烏雲中隨即釋放出萬道閃電,無數盤旋的巨鷹被閃電撕裂,血雨漫天,翎羽狂舞。
地麵上狂暴的猛獸在這一瞬間開始了自相殘殺,凶悍的戾氣頓時吞噬了一秒鐘之前的寂靜,萬千野獸在鷲鷹的血雨中愈發狂暴,相互撕咬著相互攻擊著相互殘殺著,轉瞬之間祭壇周圍成了屠殺場!
這種場麵楚南飛一輩子也忘不了,無數的野獸就在自己的身邊狂暴著,相互吞噬著,彼此殺戮著。而奇怪的是任憑那麼多的野獸亂戰,竟然沒有傷到自己分毫。或者說這是一場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廝殺,一場與零點小組毫無瓜葛的血腥祭祀,無論是高台上的“獸神”還是周圍的野獸,似乎沒有看到他們。
四枚奇形怪狀的魔羅王印卻釋放出更強盛的光芒!
楚南飛忽然抓住倫雅的手驚駭地望著周圍殘忍的殺戮,一邊向後退:“倫雅,你發現什麼問題沒有?”
倫雅顯然陷入了極度悲傷之中,痛楚地望著高台之
上不斷地舞動著翠玉仗的獸神,漠然地搖搖頭:“他是獸神,是魔羅族幾千年來唯一的神。”
這是一場血腥的祭祀,以萬千飛翔的雄鷹,以萬千馳騁山林的野獸,以他們的血肉和靈魂——如果它們有靈魂的話!不知道魔羅古籍中是否記載過這次驚天動地駭人聽聞的血腥祭祀,也不知道魔羅族的傳說裡是否有過這樣一段祭祀的曆史,事實是獸神手中的翠玉仗傳於後世,成為都滿大祭司的法杖,法杖碎裂後又被天樞亞伯重鑄。
這說明了什麼?
楚南飛拉著倫雅一邊後撤一邊快速地思索著。
至少說明了三個問題:第一,獸神的確存在過,他為了戰勝實力強大的卡維特人曾經發動過一場血腥祭祀;第二,獸神祭祀的並不是天地自然,而是一位叫“禹皇神君”的生,禹皇神君何許人也?第三,魔羅之靈以赤焰劍破碎了亞時空之後,零點小組進入的這個時空維度與現實世界截然不同,恰恰印證了一個不爭的事實,他們回到了過去!
眼前發生的一切是很久之前就已經發生過的曆史,而不是虛幻的存在。因為在這個時空內時間是停滯狀態的,所以可以被認為時間維度在23時53分的亞時空。由此可見,任何亞時空的存在意義不僅僅是卡維特人賴以生存的時空體係,更證明了“曆史”是時間維度不變的“現實”,而“現實”則是時間維度“前進”的曆史。
這不是悖論,而是一種嶄新的流年。
楚南飛另一個最大的收獲,便是真實地解讀出魔羅寶函和記憶碎片的秘密!
“楚先生,我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倫雅驚懼地望著眼前殘殺的一幕,那種虔誠早已煙消雲散,代之而來的是無儘的悲傷和恐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令人震撼的血腥屠殺,更無法想象血腥屠殺之後這片原始森林是什麼樣子,獸神取得成功了嗎?禹皇神君顯靈了嗎?魔羅一族究竟得到了什麼?
倫雅在這一瞬間也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是曾經發生的曆史的事實,在魔羅傳說中曾經有過一段“神血祭祀
”的故事,講述的便是獸神大人以萬千猛獸猛禽祭祀,也祈求戰爭勝利。最終的結果並沒有如願…
楚南飛和倫雅撤到森林邊緣地帶,正看到所有人都被定身法定住一般,靜靜地望著發生在祭壇上的血腥一幕。尤其是大臉貓似乎被嚇傻了一般,哈喇子流了一臉,見楚南飛跑回來,才打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大嘴巴:“頭兒…該不是噩夢吧?”
“大家立即做好準備,能量信息地圖顯示接下來會發生更嚴重的事件,我們快撤!”楚南飛幾乎是吼出來的,看了一眼手表用力揮動著大手,率先衝進了原始森林之中,在江一寒等人的保護下,周芳華、蔣依菡如拌蒜一般快速機動轉移,沒有人知道哪裡是目標,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遠離血腥屠殺,遠離這種蠻荒一般的殘忍,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但還是不時回頭望一眼祭壇方向,猛獸廝殺淒慘的叫聲仍然在耳邊縈繞,血腥的自相殘殺永遠也忘不掉。江一寒一瘸一拐地泡在前麵:“老楚,我們撤到什麼地方?有沒有目標?”
“越遠越好,最好能撤到河邊!”
“是我們來的時候那條大河嗎?”
“是!”
“那是不可能的,完全處於兩個不同的時空啊。”江一寒把衝鋒槍當成了拐棍,後麵傳來的陸中天粗魯的喊叫聲,估計是在嗬斥三中隊死裡逃生的幾名戰士,他們雖然經風見雨,但這次顯然是被嚇到了。
如果沒有周芳華和蔣依菡兩個女人,零點小組後撤的速度會更加迅捷,但目前完全是被動挨打的節奏,兩個女人被血腥的場麵給嚇到之後,走起路來飄飄然,腳下無根心裡沒譜,基本是被大臉貓和鹹魚拖著走路。
江一寒終於承認這是兩個不同的時空了?周芳華穩定了一下心神,不斷地思考著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這一事件在科學上的內在聯係,但想破腦袋她也不會明白。正在此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三道流星的軌跡,劃破夜空,一閃即逝。
楚南飛卻突然停下來,望一眼流星消失的方向,緊
張地抓住周芳華的手:“快!我們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