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推斷!
從祭壇廢墟中的乾屍可以證明在三千年多年前這裡就已經存在,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隨著民族的融合與卡維特人緊密得如計算機一般的周密計劃,極有可能早已經開始了這種滲透。
而從一千七百年多年前的西晉開始,魔羅古國便稱霸西北之地,卻突然神秘消失,多羅王派出九脈王族滿世界地尋找魔羅寶函事件,足以證明至少在那個時期卡維特人便開始了種族大遷徙。
遷徙的目的不是為自然環境使然,而是在周密部署一個天大的陰謀!
借九脈王族之力而實行種族遷移,打著尋找魔羅寶函的旗號。這個陰謀在川南行動中才揭開了冰山一角。便證明卡維特人有著無比強大的基因,其進化的速度和文明的程度遠遠超過同時代的任何社會人類,因此具有極強的攻擊性和融合性。
周芳華想起了楚南飛令人驚恐的推斷。卡維特人有三種異變形式:本體形式,即長得像“章魚乾”這樣擁有二十二條觸角、碳基生命與機械的融合體,是卡維特人的終極進化;宿主形式,即在促基因進化藥物的作用下而成功異變的一級甲獸形式,是卡維特人武士的宿主;第三種形式便是寄生模式,感染X病毒後基因進化失敗成為殺戮機器,普通的卡維特人以其為宿主而生存。
後兩種模式是卡維特人為適應生存環境而產生的模式,每一個宿主裡麵都“住”著一個卡維特人,經過漫長的幾千年的融合和吞噬,這世界上該有多少人成為卡維特人的宿主?更讓周芳華震驚的是,丁奇峰教授推斷卡維特人竟然在地球上存在了一萬三千多年!
“可怕……實在太可怕了!”周芳華麵色蒼白地看著還在昏迷的楚南飛,一邊擦著他臉上的血跡一邊垂淚。在祭壇廢墟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們這些普通人毫發無損地進入到“亞時空”,而他卻無端地遭到了攻擊。
這種情況雖然早在周芳華的預料之內,但還是無法坦然地麵對現實:如果失去楚南飛,她就失去一切!
“芳華小姐,你想多了,高貴的靈魂怎麼能被低級的人類玷汙?”蒼老的聲音在空間的角落幽幽地響起,好像是穿過了幾百年的時光一般。
周芳華忽然感到一陣頭疼欲裂,狐疑地望一眼蜷縮在石柱角落下的“章魚乾”,那家夥正在兩眼無神地趴在地上,好像是被抽筋了一般。不禁皺眉:“你讀取了我的記憶?”
“章魚乾”無力地動了動精黑的觸角,四支觸角把所謂的“頭”給抱住:“買噶的,請不要叫那個該死的名字,他給我帶來的厄運,我怎麼會選了那麼一個愚蠢的宿主?當然,他是一個出色的曆史學家,一個勇敢的探險家,也是一位狂熱的幽浮愛好者。”
有太多的謎沒有揭開,相對於對卡維特人的了解,就如人類對宇宙的了解一般,微乎其微。目前所能知道的隻是卡維特人的異變形式以及其嗜血、殘忍、神秘和詭異的生存方式而已。就如麵前這個“章魚乾”,雖然也是卡維特人的本體,但與之前所見到的卡維特人武士大相徑庭。
蔣依菡忽然感到一陣頭暈,不禁狠狠地瞪一眼那怪物,順手撿起鬼眼匕首氣呼呼地走到它麵前,眼睛雖然不敢看醜陋得驚心動魄的麵孔,但還是裝作彪悍的樣子:“為什麼探查我的記憶?是不是想死!”
匕首紮在了“章魚乾”的黑色觸角上,立即冒出了綠色的血液,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撲麵而來。“章魚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驚叫起來,那叫聲極淒慘,嚇得蔣依菡倒退了好幾步才停下。
“因為你在想我,所以我能感應到,愚蠢的女人!”怪物立即把那支受傷的觸角給“吞”進了“嘴”裡。他的“嘴”長在了肚臍附近,或者說是一條縫隙,隱藏在褶皺裡的縫隙。
空間裡往複回蕩著“章魚乾”的慘叫,立即變得陰森起來。呂林和丁奇峰嚇得慌忙跑回來,正看到蔣依菡在“欺負”那怪物。
“剛才你一個屁都不放,是不是看老子長得向你祖宗,你害怕了?”沈英雄突然出現在怪物的後麵,怒目而視,還未等“章魚乾”說話,老沈一把抓住他的兩隻觸角直接扔了出去,砸在黑色的、光滑如鏡麵的花崗岩石壁上,就跟貼一張大餅似的粘在上麵。
沈英雄人如其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誰要是惹了他一定是以牙還牙。
唯獨怕“小辣椒”!周芳琳跟狗屁膏藥似的跟在他屁股後麵,追問老沈自己在洞穴裡麵昏迷的時候動沒動手?老沈說動了,還動嘴了呢!結果周芳琳非纏著老沈是怎麼動嘴的?老沈說在祭壇上你昏迷的時候就動嘴喊她,但沒喊醒。
現在兩個人“如膠似漆”,好像一對冤家似的,把老沈煩得想自殺!
呂林和丁奇峰頹然地坐在光滑的地麵上,怔怔地看著楚南飛發呆。
周芳華掃視一眼兩個人:“發現石壁的秘密了嗎?好好檢查一下浮雕石柱上的青銅燈,也許會發現問題呢。”
“我們是研究曆史的,不是機械製造。”呂林愁苦地歎息一下:“根據石柱雕琢的紋飾來看,我判斷是春秋中晚期的風格,但老丁推斷的時間更早,是上古時期。從長明燈的青銅器造型來看,應該屬於青銅時代的作品,但我懷疑這裡根本沒有出口,因為是亞時空,隻要把亞時空破壞掉才能出去,但怎麼才能破掉?”
還不等周芳華說話,沈英雄指著呂林,氣呼呼地嚷道:“老呂,你說話能不能把舌頭給擼直了?能不難把思維邏輯給理順了?能不能彆跳躍得跟狗蹦子似的來回串?老子正順著你的思路想呢,一拐彎就把我腦筋給閃了!”
呂林瞪一眼老沈:“我是曆史學家,不是學機械的。學曆史的注重直覺和知識積累,而學機械的專注邏輯分析和精密計算!”
“我操……老子是也是學曆史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京畿科學院很可能要改名了,就叫京畿精神病院吧!”沈英雄氣得差點失瘋,完全沒有理由讓這種操行的人加入聯合科考隊啊,而且老呂還是“零點計劃”的製定者,“零點行動”的副總指揮。
嗚呼哀哉,無法想象!
丁奇峰直勾勾地盯著對麵黑色的石壁和燃燒得比電燈泡還穩定的長明燈:“我推斷這裡是一處五帝時期的墓葬,而且極有可能是三大神域之一的不周山。”
周芳華和蔣依菡都無奈地歎息一聲,不愧是科學院著名的奇葩學者!帕米爾高原在上古時期便稱之為“不周山”,西周之後稱之為“蔥嶺”,後來才改為“帕米爾高原”。清朝的時候將帕米爾高原分成了“八帕”,每個“帕”都設有都督府,在清末的時候還有八帕呢,但慈禧太後之後八帕就變成了一個帕米爾,其餘的七個都被非法侵占了。
“丁教授,難道我們所在的位置不是不周山?”蔣依菡眉頭微蹙地瞪一眼丁奇峰,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和丁奇峰講話,雖然從執行搜救任務開始便和老丁在一組,但她從來不跟他說話,所以讓丁奇峰感到“受寵若驚”。
究其原因,用夏玖熙的話來說,是“眾所周知”的原因。丁奇峰和失蹤的蔣教授是一對“冤家”,兩個人都是“夏、商、周”斷代史工程的研究專家,隻不過兩個人的風格有點不同:蔣教授是理論聯係實踐型的專家注重科考;而老丁依賴於古籍文獻,屬於真正的老學究。
丁奇峰長出了一口氣,整整五分鐘沒有說話,仿佛是在做最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樣。就在眾人以為沒有下文的時候,丁奇峰終於開了金口:“上古三大神域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凡人不得靠近,有神獸把守其中,譬如黃獸、虎色蛇、燭九陰等等,我所說的不周山並非尋常意義上的帕米爾高原,而是共工國之神山,西夷之地。”
蔣依菡微微點頭,沈英雄卻緊鎖雙眉瞪一眼丁奇峰:“神仙福地?老丁你是不是中毒太深了?”
“西夷者,是因為夷神居住於西北之故,夷神是神而不是人,乃是掌管日升月落的神邸。故共工怒觸不周山的天柱,才會造成日月西斜的後果。”丁奇峰根本不搭理老沈的質疑,而是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三大神域分彆是軒轅丘、公共台和不周山,是為神界之域。”
沈英雄氣得伸出大拇指,臉上的橫肉直蹦:“博學多才,學富五車,我特麼的不服牆就服您,丁教授,能不能來點現實的?亞時空到底是啥玩意?廢墟祭壇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章魚乾是野獸還是神獸?咱們現在在哪兒呢?老子都快找不到北了!”
沈英雄不是一般的粗魯!當初與楚南飛文縐縐地形象早已經不複存在,連續發生的詭異事件似乎摧毀了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科學觀,唯有以戾氣對人方能發泄出內心的苦悶和積怨。但這種方式基本毫無作用。
可以不客氣的說,如果不是沈英雄爬上祭壇方尖碑一槍把“星光之魂”給射下來,絕對不會發生後麵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老沈用電磁軌道炮攻擊那支神秘的巨獸,他們也不會不明不白地困在這個看是封閉卻無限循環的空間裡。
用“章魚乾”的話來說,這裡叫做“空間結界”,也叫“玄門”。
往往陷於困境中的人隻會有兩種狀態:一種是老呂這樣,陷入絕望而失瘋;另一種就是沈英雄這樣的類型的,破壞之王。炸藥和電磁軌道炮都駕上了,隻等楚南飛一聲令下。
但楚南飛卻還沒有醒?
當老沈瞥向周芳華懷裡的楚南飛的時候,不禁嚇得突然崩了起來:“頭兒,您……您是什麼時候醒的?”
楚南飛正瞪著還貼在牆上的“章魚乾”,那家夥聽到沈英雄的叫喊,一下子從石壁上“溜”了下來,癱軟在角落裡。楚南飛望著陌生的空間,臉上一片迷茫,喉嚨動了幾下:好熱啊……
一股幽幽的雅香鑽進鼻子,熟悉的味道沁人心脾;臉好像貼靠在女人最柔軟的地方,導致就呼吸困難,但楚南飛還是大口地喘著氣,防止被那團柔軟給窒息;粗糙的大手卻被一雙玉手握著,感覺冰冷冰冷,如握著一塊冰……
周芳華喜極而泣,非但沒有尷尬,卻跟緊抱著楚南飛:“終於醒了,千萬彆在睡過去呀!”
“這裡是哪兒?”楚南飛劇烈地咳嗽著問道。
沈英雄一把握住楚南飛的胳膊,眼圈有些濕潤:“丁教授說這裡是三大神域的不周山,那個怪物說這裡是空間結界,打了他二十二個嘴巴子之後說這裡是玄門,要老子看啊這裡是他娘的死人墓,沒有入口也沒有出口,隻有長明燈!”
咳咳!咳咳咳!
“南飛,現在感覺怎麼樣?你已經昏迷了快兩個小時了!”周芳華擦了一下眼睛,臉色紅得像綻放的桃花,看一眼讓人不禁心醉。
周芳琳站在眾人的背後,小家碧玉一般的身影遮掩在沈英雄高大的背影中,手卻拉著老沈的胳膊,估計是老沈忘記甩掉了。
“楚隊,之前已經按照您的命令發了一次信號,但沒想到集成通訊器被燒損了。”喬玉成悲傷地看著楚南飛,清瘦的臉滿是疲憊和悲傷。不知道有多少次和老楚一起執行任務,每次都如臨深淵,但每次都會有驚無險地完成任務,這次呢?真的不敢想象!
陸中天半跪在楚南飛旁邊默默無言,在祭壇廢墟裡他就已經感受到了楚南飛正在遭受著神秘的攻擊,但他無法幫助親愛的戰友,更無法替他承擔這一切。如果能夠的話,認可讓自己承受這一切!
“老陸,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
陸中天憂心忡忡地苦笑一下:“我真的不知道,老沈的電磁軌道炮激發出去的時候,我看到了整個祭壇廢墟發生了大爆炸,鬼眼匕首與星光之魂發生了劇烈的碰撞,你在承受著某種神秘的攻擊,而我們……暈死過去了。”
最沒出息的死,是裝死。陸中天發現往往在最關鍵的時刻,在楚南飛與敵人最艱苦的較量時候,他們這些“普通人”就會陷入眩暈昏迷狀態。用楚南飛的解釋,就是“裝死”!
楚南飛不是普通人,因為他是X病毒感染者。
在沈英雄激發電磁軌道炮的瞬間,軌道炮粒子加速器與外界的磁場和電場發生了複雜的能量交換,炮彈打出去之後便受到能量場的束縛,看似威力巨大的攻擊變得微不足道。但卻嚴重搞破壞了廢墟空間的能量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