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溢的能量導致丁奇峰手中的“赤焰珪”與星光之魂發生碰撞,之後的一切連鎖反應都順理成章地發生。所以,在正常人(能量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是所有人類的代表,比如丁奇峰)看來,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唯一感應到的是空間發生了大爆炸,而他們卻毫發無損。
這些已經足夠了,他們把能在能量澶級彆爆炸中全身而退都歸咎於幸運因子,實則是有人替他們承擔了災難。
楚南飛感覺渾身堅硬的骨頭寸寸碎裂,皮肉都被承受著自身電場巨變所帶來的痛苦,靈魂被壓縮成一個點,所有的一切都濃縮在那個神奇的“點”裡。唯一“幸運”的是在那個“點”裡看到了從未看到過的世界!
那是過往的視界。縱橫萬年馳騁洪荒,跨越時空感應天地,從洪荒時代到諸神世紀,從上古文明到青銅時代,從秦皇漢武到唐宗宋祖,最後在一聲震天動地的大爆炸中,意念中的那個點破碎了虛空,一切都煙消雲散。
“南飛,你怎麼了?”清淚垂落在楚南飛的臉上,流到他的唇邊,一種苦澀的味道。他知道,那是愛人的淚。
楚南飛掙紮一下,一陣劇烈的咳嗽,吐出一嘴的黑血之後,感到身體輕鬆了許多。眾人都圍攏過來,陸中天、喬玉成和沈英雄等幾名隊員向老楚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歡迎老楚歸隊!而周芳華、蔣依菡兩位則喜極而泣。
如果沒有經曆過生死的抉擇就不會有珍惜生命的念頭,在俗世凡塵中肆意揮霍俯首而來的青春;如果沒有掙紮在生死邊緣的經曆,你就不會產生熱愛的動力,一切都在等待和想當然之中老朽!
“我看到了一支古代軍隊被冰封在高原湖,他們遭到了冷彈的襲擊。”楚南飛冷峻地掃視著眾人,方才的那一幕曆曆在目,現在回想起來身體還一陣冰冷。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沈英雄粗魯地摸了一下楚南飛的額頭:“頭兒,您……您真會扯淡,還沒睡醒是吧?”
“有沒有一種炮彈能瞬間改變周圍的環境,產生冰封的效果而導致軍隊失去戰鬥力?”
陸中天狐疑地看一眼楚南飛:“是核彈,瞬間灰飛煙滅,不過那是熱核武器,不會冰封。”
楚南飛說得一本正經,看不出來開玩笑。況且老楚平時很少開玩笑,自從他當上了5619部隊的部隊長之後,就更不會開玩笑了,整天繃著老臉就像彆人欠他幾吊大錢似的。估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過沈英雄太了解老楚了,丫的他整天想著零點行動和在行動中犧牲的兄弟們。
沈英雄尷尬地摸了一下腦袋:“有你說的這種武器,現代高科技的產品,也叫氣象武器,比如人工降雨之類的……不過那啥也不是,殺不死人啊!”
“1939年國民黨秘密研究了這種楚隊長所說的這種武器,它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讓環境溫度迅速下降,產生冰洞的效果,導致敵人喪失戰鬥力。但在1948年十月之前也沒有研究成功。”陸中天凝思片刻說道:“後來那位國民黨科學家畢生致力於冷彈的研究,並取得了極大的突破,但當年作為特級的軍事機密而沒有公布於眾,也無法知曉冷彈的攻擊效果。”
眾人陷入沉默之中。
“老楚,我們被困在這裡,要想辦法出去,否則永遠也無法完成搜救任務。”喬玉成緊張地看著楚南飛,手上包紮著厚厚一層紗布,估計是被集成通訊器給灼傷所致。
楚南飛微微點頭,掃視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眼中滿是迷茫。執行了許多艱難的任務,但沒有哪一次跟這次這樣困難,也無數次深入詭秘的未知之地,但從來沒見過眼前這樣的場景。楚南飛緊鎖眉頭望著對麵燃燒的燈光深呼吸一下:“從這裡出去是一條峽穀,峽穀的儘頭是高原湖,湖邊是被冰封的唐朝軍隊。丁教授,你講的那個故事是真實存在的。”
丁奇峰微眯著眼睛,忽然哈哈大笑:“我自以為是科學院的瘋子,現在才發現跟楚隊長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補過您說的沒錯,如果我們能成功出去的話,外麵無論是什麼都足以讓我們震撼!”
躲在角落裡的“章魚乾”此時老老實實地趴在昏暗之中,仿若對他們的談話毫無興趣,隻在楚南飛說完話才振奮了一下,之後就又癱軟在地上。楚南飛的目光落在“章魚乾”身上,它似乎感覺到了被關注,乾癟的觸角在地上拍了幾下。
“你叫什麼?”楚南飛緩步走到怪物的近前,皺著眉仔細觀察著。以前沒有正眼看過卡維特人長什麼模樣,以為都是渾身長滿了觸角的怪物呢,現在看來其實不然。
怪物後背的十幾條觸角已經萎縮成尺許長的突起狀物,隻有八隻觸角還保留著“活力”,在楚南飛接近的時候突然“站”起來,整個像一條八爪魚?不過比楚南飛還高出了半米多,老楚身高1.85米左右,這家夥兩米多高哦,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還未等怪物說話,沈英雄一把抓住他的觸角摔在了石壁上,氣勢洶洶地一瞪眼:“隊長問你話那,這會裝啞巴啦?”
“蠢貨!”
“哈哈,老楚,你看這家夥真的會說人話,笑死我了!”沈英雄好像是抓住了怪物的命門一般,指著奄奄一息的怪物笑道:“他叫章魚乾,宿主的名字叫喬伊·本傑明,來自大西洋或者是印度洋,沒有水了就一個醜八怪!”
後麵的人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無人說話,仿佛對眼前的一幕已經司空見慣。
“他能變成你,模仿你的聲音和一切,小心你成了他的宿主。”楚南飛漠然瞪了一眼沈英雄:“組織大家開一個小會,討論一下下一步行動,我和他聊聊。”
沈英雄無奈地聳聳肩,本以為老楚蘇醒過來會乾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比如爆破。不過事與願違,什麼也沒發生,老楚要跟“章魚乾”聊天?沈英雄隻好乾笑一聲,揮手:“開會!”
空間內立即安靜下來,楚南飛望著鏤空雕刻的石柱上的青銅長明燈:“你的故事還沒有講完,那支進入時間停滯的空間的探險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所有探險隊員都感染了X病毒,你們自相殘殺,最終隻剩下了三名隊員,你,詹姆斯和秋田羽,是不是?”
那是來自宿主的記憶,而不是卡維特人本體。但卡維特人繼承了宿主的一切包括他的記憶和思想。這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存在?楚南飛並不想跟怪物探討關於他們自身的“**”問題,隻想解開這個存在了一萬三千五百六十一年的曆史真實。
期間的一點一滴對於現代人類和現代科學都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不啻於哥白尼發現地球是圓的這個科學事實。
比如卡維特人研究出來的“促基因進化藥物”,也就是X病毒的問題,這對於整個零點計劃而言幾乎微不足道,但對人類基因研究卻是永難無法突破的魔障。如果真的將X病毒攻克了,人將不會是人,而是神!
再比如卡維特人光子武器的問題,科學界認為能量無法儲存,隻能由一種方式轉變成另一種方式,所謂的能量守恒定律。卡維特人通過某種隱秘的方式搜集自然界內所有可用的能量,儲存在自己的體內,並通過一個橄欖形狀的“發射器”發射,形成具有絕對優勢的光子攻擊武器。
這一切都說明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在卡維特人麵前,人類無疑還處於大腦未發育階段!
“你感應到了諸神的世界?”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世界,很奇妙。”
“那是因為你太愚蠢。”
“世界往往控製在愚蠢的人手中。”楚南飛冷漠地看一眼奄奄一息的怪物:“話題回到原點,想要思想你的完美計劃的話,必須和我合作,和我們合作。”
“你是愚蠢的另類。”
“小心我讓老沈把你的皮扒了燒烤,我知道你這張皮對你而言很重要,不過……”楚南飛的手裡突然出現了那把鏽蝕的匕首,一道刺眼的藍光噴薄而出,嚇得那怪物嗚咽了一聲,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楚南飛冷哼一聲:“你對星光之魂的渴望讓我懷疑你們不食人間煙火,在東方人的思想結構中,不食人間煙火的是神,但你不是,你需要星光之魂裡的能量。”
一聲歎息。
怪物也會歎息?楚南飛饒有興致地擺動一下赤焰珪:“我也給你見一個故事吧,關於這把小刀的故事。”
怪物貪婪地看著匕首環上的藍色六麵體晶體,晶體已經完全潛在匕首上,炫目的藍光每時每刻都在散發著能量,但詭異的是那種能量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禁錮,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的外溢。
“公元前2561年,禹皇治水成功,苗山會盟眾神歸宗,禹皇東巡,藏七寶於地脈之中,其中將赤碧玉珪分藏與東西,碧水玉珪擲於海,以震東海,而赤焰珪藏於極西之地脈,以震四夷。”楚南飛冷靜地看著怪物:“我這個就是赤焰珪打造的小刀,雖然鏽蝕了但割你的皮肉綽綽有餘,況且還鑲嵌了星光之魂!”
“蠢貨,以訛傳訛!”
“我當然知道是傳訛,但能破卡維特人武士卻是事實,我用它殺了五個卡維特人武士。所以毀滅你是分分鐘鐘的事情。”楚南飛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眼前金星亂竄,渾身的骨頭似乎在這一刻正在發生著某種奇怪的變化,所有的關節裡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脖子剛剛扭一下,發出一陣關節錯位的聲音!
聲音聽起來很瘮人,楚南飛卻感覺到一陣舒暢,好像是剛和女人XXOO之後一般的暢快。與此同時,鏽蝕的匕首表麵浮上了一層淡紫色的毫光。匕首電光火石一般地刺向怪物,在匕首尖即將戳破乾癟的皮膚的時候戛然而止。
一道隻有幾毫米粗細的“閃電”擊中了怪物。
怪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變化:乾癟的觸角逐漸恢複了精黑透亮,褶皺的老臉開始舒展開來,眯成一條細縫的眼睛變得精光閃閃,一股濃重的戾氣正在周圍凝聚!
關鍵時刻,紫色的小閃電戛然斷裂,赤焰珪表麵的毫光消失不見,長滿繡的匕首變得醜陋不堪,而那怪物方才還像氣吹的呢,現在則又癱軟在地上,不過比方才活力了很多。
“買噶的,我的故事沒有結尾,你真的想繼續聽?對了,我叫喬伊,喬伊·本傑明,一位優秀的曆史學家、探險家和狂熱的幽浮愛好者。”怪物背後的十多條觸角貪婪地伸展開,又恢複了先前那種張牙舞爪的狀態。
癩蛤蟆上腳麵,不嚇人惡心人。楚南飛冷漠地瞪一眼怪物:“合作,OKORNO?”
“知道最終的結果嗎?你會成為最優秀的宿主。”怪物吐出一口墨綠色的肮臟的粘液,粘液在身體上擴散著,仿若這家夥是天生的八爪魚,隻不過離開水之後變成了章魚乾。
楚南飛沉默一下,微微點頭:“我知道,他們在哪?”
“困在與你平行的空間裡。”
整個空間已經觀察了很多次,楚南飛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在這個詭秘的空間裡隻有他們存在,並不存在其他人,但怪物的話讓楚南飛的心頭一震:“在亞時空裡?”
怪物的一支爪子電光火石一般襲向楚南飛的麵部,在距離鼻尖半寸的地方停下來,橄欖形狀的凸起上下晃動著,透出難以琢磨的光澤。
楚南飛看見那光澤裡正有幾隻僵屍的影子在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