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成當時見到,心中感歎。他記得,他曾從一本紙質書籍上看過,佛曰,眾生平等!
可是,在眾生平等的瓦亡麵前,人們對待死人的行為,又何曾平等過??那些麵目全非的軀殼,就是垃圾,儘管,他們在戰中死去,為了身後活著的人,拚掉了所有,但那些活著的人們,卻在忘卻他們!!
羽成在想,那些尚存的穹頂之下的人們,是不是應了一句詩詞的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唱後庭花。可笑,亡國之時,方想起商女?她們
的存在,與亡國,有責任麼?都亡國了,卻還有人去消費她們,把她們當了物件,玩具,那些此時玩弄她們的權貴們,算什麼東西?同樣亡國,他們不照樣像牛虻一樣活的歡快麼?人們,憑什麼去指責商女?
她們亦如數百年後的羽成,一樣的卑微,一樣的苟且。時空再變,許多東西,卻一成不變。
提供供養權貴的人,從不被權貴奉為圭聶,反而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何其荒唐?
羽成記得,她的睫毛很濃鬱,眉彎如月,那緊閉的眼簾之下,一定有一雙如星空樣深隧,如碧海樣蔚藍的眼晴,那雙眼晴,也一定在其短暫的一生中的某個時光,同樣盯著天空,看著滿天的星鬥,感受著輕風撫麵,雨濕發梢……!
人間的一切悲苦,再也不再汙染這雙眼睛了,她解脫了,一定去了天堂。
羽成此時,隻以為,天堂是所有靈魂,最美的歸屬。
天堂會有痛苦麼?羽成心中,默默的想。
貨車終於爬完山頂,他從車廂裡,扛起那半截殘肢,向另一處山坡走去,那裡,有大片鬆林,起風了,鬆濤嗚咽。
羽成把女戰士輕放地上,在一棵巨大的鬆林根邊,花了些時間,掘了一個幾平米的大坑,然後,他把肢肢抱起,像懷抱一個戀人一樣,輕柔的把殘肢側躺擺好,他不願意,讓她仰躺,那樣,泥士會弄臟她的臉的。
羽成此生,從未如此親密的抱過任何一個活著的女人,當然,他的媽媽除外。
掩蓋好小士塚,羽成默默的站在墳邊,突然他發現,嘴角有鹹鹹的味道。
是的,他流淚了,無聲的呐喊,憤怒……!
情緒,是無用的產物。
他把小卡車,壓著坑邊漸漸高起的殘屍,又開進去了數百米,然後,起廂卸貨。
夕陽,如血般輝煌,在遠處的天空,燃出火樣的情懷。大批的飛鳥,在車廂倒空之後,蜂擁而至。
山體的士路上,一道灰色的塵士,連綿向前。
這簡單的,歡快的一天的工作,終於是結束了。
羽成仿佛聽見,也看見,。一道道突破音障的飛彈,在他前方數十公裡的天空急馳而過,這美麗的大煙花,砸向地麵之時,羽成,便又要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