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大人,問題就出在這裡,您再看這裡。”
劉善把卷宗翻到辦案人員名錄,指著其中一處,語速略快地說道:“丁魯的身份是仵作,而田福貴的身份,是丁魯的助手!”
何瓊是從衙門最底層一步步乾上來的,對於審案的流程是非常了解的,他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劉善想要表達的意思——
田福貴沒有驗屍資格!
不僅如此,田福貴身為丁魯的助手,也違反了初檢和複檢人員不得見麵往來的規矩。
他拍了拍劉善的肩膀,笑道:“這都讓你小子給瞧出來了?不錯、不錯!”
在何瓊看來,先不論案子能不能破,但態度認真卻是極為重要的,李府贅婿第一次做書吏,能這麼快瞧出端倪,已經實屬難得了。
“不過賢侄,下次可以先給我看辦案人員名錄,再看驗屍簽字,這樣思路會更順暢一些。”何瓊建議道。
“那麼何大人,現在……?”劉善意有所指的問道。
“通知柳錫年,我們重審王品連案!”何瓊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柳錫年得知何瓊要重審王品連案時,正在書案前揮毫潑墨,看上去並無大的反應。
站在他身側的師爺反倒有些緊張,“老爺,您看我們要怎麼應對?”
經曆了上午的初次交鋒,柳錫年此時反而平靜了許多,“那就讓他們審,隻要人在金華縣,就逃脫不了我的掌控!”
話音落下,柳錫年也寫完了最後一筆,“你死我活”四個大字躍然紙上。
一旁的師爺倒吸一口涼氣,“嘶……您是要‘嗯~’了他倆?”
說話的同時,緊跟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柳錫年瞪了師爺一眼,“在自己的地界兒將府衙主事殺了?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那您的意思是……?”
柳錫年語帶嫌棄低聲道:“去把丁魯殺了,做得乾淨一些。”
師爺默默點點頭,轉身就往外走,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執行力強。
接著,柳錫年又將他叫住,沉聲補充道:“把相關的人也一並處理了吧,手腳乾淨些,彆留下任何痕跡。”
師爺聞言頓了一下,心裡難免有了一絲兔死狐悲的感覺。
房間內,柳錫年一直盯著師爺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脫離了視線,才回過神來,把桌麵上的宣紙揉成一團,隨手丟棄。
……
驛站內,劉善和何瓊閱過卷宗後,立即動身前往縣衙大獄。
正如劉善之前的判斷,葛玉娘確實被用了重刑。
此時的她蜷縮在獄中一角,遍體鱗傷,有些傷口已經化膿,看上去甚是可憐。
她見有人來,身體蜷縮得更加厲害,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嘴裡不停念叨著,“我認、認,我都認,都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