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澤消太的昏迷一直持續到他抵達醫院。在與眾多敵人戰鬥之後,他的雙手和麵部都有一定程度的骨折,特彆是眼窩附近的骨頭——死柄木弔發現他的個性發動間隔時間後,讓腦無特意對準著這個地方下了黑手。
抵達醫院之後,醫生們對他進行了全身檢查和初步的傷口處理。這種傷勢本來也能靠治愈女郎醫治,但相澤消太的體力早已在戰鬥中耗儘,此刻利用治愈女郎的個性,反而會讓暫時沒有性命危險的相澤消太直接病危。
就在醫生對相澤消太的傷口進行緊急手術之後,身上纏滿了繃帶的相澤消太終於醒了過來。
“喂……”相澤消太的大半張臉都被繃帶蒙住,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沙啞、微弱含糊,“有人嗎……”
一直在一旁待命的布雷森特·麥克敏感地捕捉到了相澤消太的聲音,連忙彎下腰來。聲音英雄小心翼翼地用一種相澤消太能聽見、卻又不會太過驚擾到他的音調問道:“EraserHead,你醒啦?”
相澤消太沉默了片刻,從嗡嗡作響的耳中分辨著布雷森特·麥克的話。過了半晌,他才竭力開口:“後來怎麼樣了?”
布雷森特·麥克想起了歐爾麥特最後無法維持個性的模樣,沉默了片刻。
“敵人絕大部分都被捕獲,但作為首領的那個名叫死柄木的男人和傳送門個性的家夥逃跑了。在你失去意識的時候,歐爾麥特把你救了出來,打敗了那種名叫‘腦無’的怪物,但他的身體再次受到了損傷……”
“不過先彆管這個,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養傷。”布雷森特·麥克糾結了一會兒,但依舊認為相澤消太有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的權利,“你的手臂粉碎性骨折,麵部骨折也相當嚴重,特彆是眼窩附近的骨頭……”
躺在病床上的相澤消太沉默了半晌,突然動了動被繃帶纏得結結實實的手臂:“我眼藥水呢?”
布雷森特·麥克懷疑自己聽錯了:“眼什麼藥水?”
“我帶在腰帶夾層裡的眼藥水。”相澤消太艱難地移動著手臂,“我東西呢?”
布雷森特·麥克愣住了。怎麼直到現在還惦記著眼藥水?他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嗎?
“你腰帶裡的東西都還在。好好養傷,彆老惦記著。”聲音英雄按住了相澤消太的手臂,“醫生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係統提示:相澤消太心悸值100】
“不,你不懂。我需要那個眼藥水……”相澤消太奮力掙紮,“把我東西拿來……我滴個眼藥水……”
布雷森特·麥克急了:“人家醫生都給你處理好了,你現在又硬要揭開繃帶滴眼藥水,你看看你像話嗎?”
【係統提示:相澤消太心悸值250】
“山田陽射。”相澤消太突然停止了掙紮,冷靜地叫出了布雷森特·麥克的本名,“趕快把眼藥水拿給我。你還不相信我的判斷嗎?”
聲音英雄因為這格外鄭重的語調僵了僵。
“我先有言在先,醫生說過你的眼睛很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布雷森特·麥克不得不去拿相澤消太戰鬥服腰帶裡的東西,一邊拿一邊嘟囔,“你再亂來的話,說不定會真的導致無法承受的後果……”
“你彆管了,給我滴就是了。”相澤消太說道。
布雷森特·麥克本來已經把眼藥水拿在手裡了,聽了相澤消太的話,心裡突然犯了嘀咕。
這話說得……怎麼跟嗑藥的人那麼像呢?莫非……那眼藥水裡混了成癮性成分?
金發男人低頭看了看手裡小小的眼藥水瓶,猶豫了片刻,走了回來。
他按照相澤消太的要求將繃帶扒開一條縫,用眼藥水瓶口對準了充滿血絲的眼球。
“滴了啊。”布雷森特·麥克提醒道,“三、二、一好了。”
【係統提示:相澤消太心悸值333】
相澤消太平靜地說:“你根本沒有滴吧?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骨折了不能揍你,你就飄了?”
【係統提示:布雷森特·麥克心悸值233】
布雷森特·麥克隻好認認真真地給相澤消太兩隻眼睛各滴了兩滴眼藥水。晶瑩剔透的藥水剛剛觸到相澤消太的眼球,就瞬間滲了下去,速度快得讓布雷森特·麥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藥水滴完後,原本渾身緊繃的相澤消太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看著就放鬆了下來。
過了五分鐘左右,他忽然精神了起來,對布雷森特·麥克說:“現在叫醫生過來,給我再檢查一下。”
聲音英雄一下子愣住了。過了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這樣真的好嗎?你不是剛剛才嗑了藥?萬一被檢查出來什麼……”
相澤消太也懵了一下:“你以為我剛才是為了嗑藥?那你還給我滴?”
布雷森特·麥克:“不是你威脅我說不滴就要打我的嗎?”
【係統提示:相澤消太心悸值400】
【係統提示:布雷森特·麥克心悸值555】
最終,聲音英雄還是叫來了醫生。檢查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原本相澤消太碎得厲害的眼眶底骨,此刻竟然徹徹底底地恢複如初,連帶著蔓延至眼窩附近的鼻骨、顴骨的細小裂紋,此刻也全然消失。
彆說後遺症了,此刻相澤消太眼部周圍的組織和骨骼仿佛從未破損過一樣健康。
結果出來的那一刻,布雷森特·麥克狂刷了一陣心悸值。
醫生嘖嘖稱奇,親手替相澤消太解開了頭上的繃帶,隻留下下半張臉包紮皮肉傷的部分。等他離開後,布雷森特·麥克坐在陪護椅上,好奇地打量著相澤消太。
“你那眼藥水是什麼來頭?”他忍不住問,“是它把你眼睛附近的骨頭治好的嗎?”
聞言,相澤消太沉默了。
他回憶起那天堵到賣壘球的彌南凜花後,她麵對他時那警戒的反應。
“……沒什麼好說的。”最後,他低沉地回答,“對方希望我保密。”
與此同時,剛剛回到本丸裡的彌南凜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打來電話的是歐爾麥特。
彌南凜花接通了電話,將手機舉到了耳邊。很快,手機裡就傳出了歐爾麥特略顯疲憊的聲音:“彌南少女。”
“歐爾麥特。”彌南凜花頓了頓,問道,“事件結束之後,我還沒能有機會看到您……”
“我沒什麼事。”歐爾麥特很快就回答,“其實這次我打電話給你,是想了解一下你今天下午的經曆。警察方麵已經通知過我了,你無意進入了敵聯盟的一處據點,還勸說留在據點內的敵人自首了吧?真的是出人意料的舉動啊……”
“警方需要更多的情報,明天如果有空的話,你能到警局來一趟,配合做個記錄嗎?”歐爾麥特問道,“到時候,我也會在那裡。”
“好。”彌南凜花點了點頭,“正好我明天也打算出門,去醫院探望一下兩位老師。”
就在她以為對話結束、準備放下電話時,歐爾麥特又開口了。
“彌南少女。”他低聲說道,“關於你今天看見的、敵聯盟的事情,警方希望能暫時保密。”
彌南凜花一怔,答應了下來:“好,我不會告訴職業英雄和警察以外的人。”
***
周六早上,本丸裡的刀劍男士們早早起床,該內番的內番、該晨練的晨練,該出陣的準備出陣。
這一天負責到廚房裡烹飪的幾把刀其中之一,是陸奧守吉行。早餐時分,他一邊調整著頭上的發帶,一邊走進廚房。
他剛想去舀煮粥的大米,餘光瞥到一個陌生玩意兒後,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陸奧守吉行蹲在米缸前,扭頭怔怔地盯著廚房裡多出來的一台嶄新的咖啡機看了很久。打刀自言自語:“新潮的西洋玩意兒……什麼時候買來的?”
就在這時,彌南凜花突然從廚房門口探進了腦袋:“啊,陸奧守你已經來了?不好意思,今天能麻煩你多做一點糕點嗎?我要帶去探病。”
“可以。”陸奧守吉行點了點頭。見彌南凜花轉身想走,他想了想又叫住了她:“主公。”
“什麼事?”彌南凜花倒退兩步,重新回到廚房門口,看著他。
陸奧守吉行指了指廚房裡多出來的那台咖啡機,問道:“主公,咖啡機哪兒來的?”
彌南凜花保持著倒退的姿勢僵在門口。她的眼神有點茫,光潔的額頭冒出了幾滴細汗。
“這個是……”她的表情沒有動,有點心虛地張了張口,“嗯……有人不想要,我看還很新,就搬回來了……”
“哦。”陸奧守吉行沒有懷疑,繼續回頭舀米,“其實我們自己也買得起的……”
很快,其他幾把負責餐食的刀也到了廚房。因為有了咖啡機,早餐的時候,他們按照陸奧守吉行的想法,沒有用大米熬粥,而是做了一些大米布丁,又煎了培根、火腿、吐司和雞蛋,炒了奶酪通心粉。最終出現在桌上的,是典型的西式早餐。
每人麵前都放著一杯咖啡。真菰果然是頭一次喝這種飲品。她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臉色頓時有點微妙。
“好苦……”小姑娘吐了吐舌頭。一旁的錆兔見狀,拿起白砂糖就嘩嘩往真菰杯子裡倒。
彌南凜花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兩人看來已經習慣了本丸內的生活,這讓她的內心輕鬆了不少。
他們已經徹底成為本丸大家庭中的一員了。
吃完早餐後,彌南凜花換上了常服,帶上了用餐盒裝好的大米布丁,撥動了庭院裡的傳送羅盤。白光一閃,她就出現在了醫院附近偏僻的巷道裡。
彌南凜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提著糕點就朝醫院走去。
在前台前,她拿出了自己的英雄科學生證,問道:“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