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2)

“是嗎……”

沈元柔倚在長亭下,望了那處一眼。

裴寂不知在做什麼,他好似永遠都是那副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模樣。

這一眼,恰好對上一旁的尚風朗。

沈元柔收回眸光:“她現在哪?”

“這位陳娘子此刻已在欖風樓。”

欖風樓,是尚子溪手底下的產業。

月痕揣摩不出她的意思:“主子,這位陳娘子說,畢竟兩人有口頭婚約,她不介意裴公子的身份,想要遵循母父的安排。”

說來也巧,前世徐州因著水患,陳氏舉家喪命於此,沈元柔也是很久以後才聽聞這樁事,自然也沒有這樁麻煩事。

此番她提前告知皇帝,徐州有所防備,損失並沒有那樣大。

是她事忙,忘卻還有這麼一樁事。

“倒是個癡情種,居然找到了京城。”她不鹹不淡地評判道。

月痕不敢苟同。

她可不會認為,主子是在誇這位陳家女娘。

畢竟如果這陳家是什麼可靠的人,裴寂也不會千裡迢迢跑來京城。

她隻道:“陳家女娘先前曾與徐州新任知州有過接觸。?”

徐州新任知州是原氏的人,她隻消說到這,剩下的不必言語。

這位陳家娘子找來京城,是有原氏助力的,原謙看中了裴寂,興許被裴寂的皮相所吸引,此刻又將陳氏牽扯進來,是要借此惡心她。

指腹為婚,她作為義母,是不該乾涉的。

沈元柔起身,當即道:“去欖風樓。”

“主子,那陳家女娘哪裡來的臉麵,叫您親自去見,不如交給屬下。”月痕道。

沈元柔平靜道:“原謙安排了大戲,我自然要到場去看看。”

欖風樓內。

陳世冉打了個哈欠,低低抱怨:“什麼破差事。”

裴家不再是一家獨大,陳家當年指腹為婚,照理來說是不得作數。

她自然也不願娶一個不能為她提供助力的夫家。

裴寂再好有什麼用,她將來可是要做官的女人,哪裡能娶這樣沒有門第根基的賊人之子。

誰叫知州許諾了她好處,娶了裴寂也不礙事,而今裴寂可是攀上了高枝。

居然成了沈太師的義子,陳世冉還沒有目光短淺到,不知沈元柔是何等人物的地步。

有了這位太師做靠山,官職算得了什麼。

所以在她看到沈元柔後,麵上的殷切再也掩飾不住:“大人。”

她咬著牙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

此刻將酒盞恭恭敬敬遞給沈元柔:“您嘗嘗。”

“初次見麵,將我約到欖風樓?”沈元柔淡聲道。

陳世冉一愣。

當初在徐州她便是這副做派,不過她看不出沈元柔究竟是否不滿,試探道:“您要是不喜歡,我們換一家?”

“不必,”沈元柔沒有接過她遞來的酒,“你想說什麼?”

她如此開門見山,陳世冉垂著頭,乾咽了一下。

沈元柔周身蘊含的壓迫力,令陳世冉不敢抬眼與她對視。

而在沈元柔開口後,這股恐怖的力量更甚,她的氣焰也矮了一大截。

陳世冉被知州提出的誘惑蒙蔽了雙眼,以至於忘記了眼前的女人是權勢滔天的、她所招惹不起的太師。

一瞬間,她甚至萌生出了退意。

“我與裴公子,還有婚約,”她帶了幾分試探,“我是真心喜歡裴公子,不介意這檔子事,大人,畢竟是母父之命,您看……”

沈元柔掀睫,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在陳世冉被那一眼掃得汗毛倒立時,聽月痕道:“太師府上的裴公子,是河東裴氏一脈的孤子,陳小姐你,說的是哪位?”

“什麼?”陳世冉不可置信地看向月痕,“徐州裴氏裴寂,何曾成了主支的公子了?”

“陳小姐連這些都不曾了解,便來求見我們主子?”月痕睨著她,“捉弄當朝太師,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不敢不敢!”陳世冉不知生了什麼變故,慌道,“我那未婚夫,的確是叫裴寂,小的哪有膽子愚弄大人。”

月痕冷道:“你找錯人了。”

“可……可是我打聽過,”陳世冉亂了陣腳,“怎麼會,裴寂他,的確是去了太師府。”

“我的消息怎會出錯,裴寂的確是在太師府……”陳世冉喃喃自語。

沈元柔微微蹙眉:“不曾打探清楚,便來汙太師府公子的名?”

陳世冉徹底驚出一身冷汗。

她膽戰心驚,隻道吾命休矣。

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令人窒息的感覺也散去一些,陳世冉緩緩睜開了雙眼。

“主子仁慈,若再叫我聽聞你胡亂攀扯,仔細你的皮。”

月痕低聲警告,隨即離去。

馬車上,沈元柔闔著眸子:“原謙那老狐狸居然不肯告訴她。”

她已然猜到了原謙的目的。

原謙與徐州裴氏無冤無仇,沒必要對他趕儘殺絕,不過看中了裴寂的皮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