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這樣有力量的手,如果不學暗器,會很可惜。

他會是一個好苗子的。

裴寂不假思索地答:“學。”

隻要沈元柔肯教,他什麼都要學。

興許唯有這樣,他才能朝著沈元柔的方向努力,變得和她一樣強大,被她看中、留在她的身邊。

思緒終止。

裴寂倒抽一口氣,為自己方才的想法蹙起了眉頭。

明明前些時日他還迫不及待得想要嫁出去,如此便不再打擾義母的生活了,正如老太君所說那般。

可是這樣純粹的念頭不知在什麼時候改變了。

明明嫁人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居然還想留在沈元柔的身邊。

一定是因為最近聽得太多了,溫思涼與尚風朗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提起他的義母,甚至原氏嫡幼子,原玉都對沈元柔懷有傾慕之心,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聽到最多的便是對於沈元柔的稱讚。

太可怕了。

他不會同這些同窗懷有相同心思的,這是不合綱常倫理,要被世人唾棄的。

他一個人被唾棄就算了,怎麼能拉著義母呢,她是那樣好的一個人。

“啊!”

裴寂走神得厲害,在馬匹顛簸時才回過神,低聲驚呼。

一隻手穩穩握在他的腰間,溫暖有力,叫人無法逃離。

“騎馬還敢走神,裴寂,你的膽子很大。”

沈元柔聲音平平,叫人分辨不出她的真實情緒。

“……對不起,”裴寂呼吸很急促,“我該不走神的。”

他很慌亂,裴寂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亂什麼,究竟是後怕方才差點摔下馬,還是,害怕腰間這隻手。

方才產生的那一點兒隱秘的心思,叫裴寂沒有辦法麵對她,即便這隻手隻是為了防止他摔下去。

天兒回暖,春衫很薄,沈元柔的溫度就這樣傳遞到他的勁腰上。

沈元柔在他坐穩後,單手持著韁繩,手也虛虛地罩在他的腰間。

沒有任何逾矩。

但裴寂就是生出了一點兒抗拒。

“義母,我……”

這怎麼說。

這沒法說。

裴寂糾結地咬著下唇,義母光明磊落,原本就是他心虛,他不能保持平衡,如若義母沒有攬著他,他今天就要摔在這兒了。

春風將他唇邊溢出聲音吹散。

沈元柔囑咐的聲音傳來:“還記得我上次說的嗎,身隨馬動,現在是打浪,你要上下起坐。”

裴寂嘴上應聲,心思卻跑到了自己的後頸上。

她們的距離,會不會太近了。

後頸溫溫熱熱的,這樣的感覺太奇怪了。

似乎是察覺到裴寂心中百味雜陳,沈元柔提醒:“不要走神。”

“現在,我要讓踏月跑起來了。”

裴寂繃緊了身子,如臨大敵:“好。”

那隻手輕柔地落在他的肩頭,安撫著他的情緒:“放鬆。”

“身子不要繃緊,慢慢感受,隨著它的動作來。”

女人的嗓音低柔清潤,又很有權威、信服力,裴寂的恐懼也隨之消減,繼而隨著她的指令動作。

“用你的行動告訴它,你要去哪,不要著急,慢慢來。”

踏月很高,雙腳離地備受顛簸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裴寂喉骨倉促地吞咽了一下:“義母,我有些難受……”

“初次是這樣的。”沈元柔寬慰他,“已經走了半圈了,很不錯,如果很難受,我們現在就結束。”

裴寂的倔強情緒不講道理地湧上來。

“要再走一圈。”

他不想讓義母認為,他是什麼吃不了苦,沒有耐力的人。

沈元柔控製好踏月的速度,觀察著裴寂:“你想去獵場嗎?”

裴寂的落寞一閃而過:“我沒有這個資格。”

“你是太師義子。”沈元柔淡道,“屆時我會去,如若你想,今日回去便可以收拾東西。”

有這樣一層身份,什麼資格好像也不重要了。

隻在於他想不想。

情緒膨脹得很快,將裴寂的心臟也撐得酸脹。

“我要去的,”他死死抓著韁繩,小心側過一點頭,看著她道,“我跟您一塊去。”

其餘的情緒裴寂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很明白,他也想成為沈元柔這樣強大的人,像她一樣肅殺而優雅,想得到她的認可。

沈元柔垂眸,與他的視線陡然相纏:“……你有時候膽子是真的很大。”

不怕死的嗎,在馬上做這樣的動作,就這麼肯定她能護好他?

對上沈元柔這樣一個眼神,裴寂忙收回眸光,生怕再被她看透心思。

可偏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這樣一個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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